他的笑声干涩得像沙漠里的风,充满了不屑和嘲讽,仿佛在说这群人都是不懂行的暴发户。
佐藤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冲着安德森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胜利者的傲慢:“价值?听听,我们大名鼎鼎的安德森先生,又开始注重价值了?”
随后,佐藤一郎故意拖长语调,“之前他可不是这么说的!”随后,佐藤模仿着安德森说话的口气,“历史是不可以用价值来衡量的么,哈哈!”
佐藤优雅地接过侍者送来的香槟,那是一杯DOmPérignOn,泡沫在水晶杯中欢快地跳跃着,他故意对着安德森的方向高高举起酒杯,动作夸张得像在表演:“为破产的收藏家干杯!”
他的声音响亮而清晰,确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见这句羞辱。他的跟班们立刻心领神会地哄笑着举杯响应,纷纷碰杯,水晶杯相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在拍卖厅里此起彼伏,如同一场精心编排的嘲讽交响乐,又像是胜利者的掌声在为安德森的失败而鼓掌喝彩。
接下来的竞拍彻底沦为了一场精心策划的戏码,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却偏偏又被某种诡异的轻松氛围包裹着。每当安德森的目光在拍品上稍作停留,指尖微微蜷缩,仿佛在计算着什么。威廉姆斯那边就像是装了感应雷达一般,立刻举牌,干脆利落,不带半点迟疑。
一次,当安德森的目光在一枚战国青铜器残片模型上流连,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时,威廉姆斯几乎在他目光移开的同一瞬间就举起了牌子,那速度像是掐准了秒针,分毫不差。
紧接着,当侍者们缓缓捧出一枚十七世纪的蓝宝石戒指,安德森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他认出了那枚戒指独特的切割工艺和无瑕的色泽,那是亚历山大七世钟爱的风格。
就在霍夫曼准备介绍这枚珍贵的拍品时,陈阳注意到安德森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座位扶手上的纹路。
几乎与此同时,威廉姆斯像是嗅到了猎物的气息,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举牌之前还特意侧过身,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安德森的后脑勺。
更让人窒息的是,当霍夫曼喊出竞拍开始的那一刻,威廉姆斯竟然直接转过身,面对着安德森,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夸张的歉意表情,眼珠滴溜溜一转,舌头轻轻卷动嘴唇,做出口型:“抱歉啦!”
他那副姿态,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是无声的宣告——猎物已入网,游戏正式开始了。
“第七次加价!207号先生出价一百二十万!”霍夫曼的槌子悬在空中,“最后一次机会...”
拍卖师霍夫曼手中的木槌终于落下,伴随着那令人牙酸的闷响,蓝宝石戒指正式易主。
“恭喜!207号拍品,十七世纪教皇亚历山大七世御赐的蓝宝石戒指,由威廉姆斯先生以一百二十万欧元的价格收入囊中!”
整座拍卖厅内,掌声稀稀拉拉,更多的是窃窃私语。
威廉姆斯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他缓缓将这枚古老的蓝宝石戒指稳稳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嗯,尺寸刚好。”他抬起戴着戒指的手指,对着灯光照了照,宝石内部流转的光泽让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慢悠悠地转过身,正对着脸色阴沉的安德森,故作惊讶地扬起戴着戒指的手指,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戏谑:“哟,安德森,看看这宝贝,是不是跟我这金丝边眼镜很配?”
他故意将手指凑近眼睛,来回晃动,让那颗蓝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喂,真是漂亮呀,这颜色,啧啧,绝了!”
周围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夹杂着几声故作矜持的咳嗽。
安德森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死死盯着那颗在威廉姆斯手指上闪耀的蓝宝石,喉结上下滚动,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一旁的佐藤见状,立刻抓住机会,怪腔怪调地开口:“威廉姆斯君,您说得对啊!有些人呐,明明自己一无是处,偏偏还要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开口闭口就是'假值'啊、'历史'啊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他斜睨着安德森,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啧啧,真是可怜啊,只能靠贬低别人来维持那可怜的自尊心。”
说着,他夸张地做了个切腹的手势,声音更大了:“典型的失败者心态!要是我,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
他拖长了尾音,目光在安德森身上来回扫视,“直接抹脖子了事!”
这一番话引来了他身后随从的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