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先把手里的笔记本放在桌上，宋珩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p>
这才站直了道：</p>
“我去找了服务三楼的服务员，她说，之前在洗手间帮您的女孩，她只知道应该叫江暖，是省城附近大队的人。”</p>
“江暖和丈夫还有奶奶，并非涉外饭店招待的客人，而是随着文锦宁女士一起住的。”</p>
“住在三楼套房的文锦宁女士，是归国华侨，这次回来也是投资建厂的，之前还去过津市，跟江小姐祖孙很投缘。”</p>
宋珩修长的手指正摩挲着书页。</p>
听到江暖的名字，想起那小姑娘一脸防备生怕被他赖上的样子，手指点了两下。</p>
随后又微微皱眉：</p>
“你刚才说，丈夫？就是餐厅坐她旁边那个男人？”</p>
“对，那男人叫什么服务员不知道，也没有登记过，只听到江小姐好像叫他朝朝。”</p>
助理说着看了下宋珩的表情，才接着道，</p>
“另外江小姐好像年纪不大，才18岁，服务员听到文锦宁女士和江小姐的奶奶，说起江暖小姐结婚太早，好像还争吵过该不该让她离婚。”</p>
“才18岁啊。”</p>
宋珩轻轻“啧”了一声。</p>
放下书，手指交叉撑着下巴，语气幽幽道，“这年纪，好像小了点儿啊。”</p>
助理：“……”</p>
没控制住表情，助理有些震惊地看着宋珩。</p>
宋总这是什么意思？</p>
该不会是想要抢那小姑娘，当宋氏的女主人吧？</p>
虽然宋总生意场上，行事风格向来都是不择手段的，但是这种撬人家墙角的事儿，是不是多少有点儿不道德啊？</p>
但助理一个字都没敢问。</p>
外人都觉得宋珩长得贵气漂亮，甚至看着还有些病弱。</p>
其实只有他们这些跟着宋珩久了的人才知道，这位才是个狠的。</p>
助理低着头，默默替那个叫“朝朝”的，长得挺俊美的男人祈祷了下。</p>
要真是宋总起了那种心思，但愿那男人保得住媳妇吧。</p>
喜获陌生人祈福的顾朝朝，还什么都不知道，抠门地自己啃了一整个甜甜的烤地瓜。</p>
中途高义看他吃得美滋滋的，试图伸手抢走一半，被顾朝阳在桌下狠狠踩了脚。</p>
因为下午还要上班，大家一口酒都没喝。</p>
一群人吃得热火朝天的，把满满两盆羊肉卷都吃干净了，差点儿就要扶墙出去。</p>
江暖和顾朝阳出门送客人的时候，顾朝阳没敢看他贺叔幽怨的眼神。</p>
直接记仇地凑到高义身边，眨巴着眼睛，顾朝阳一脸真诚问道：</p>
“听说你未婚妻陆嘉月同志要来了？”</p>
高义原本因为吃饱喝足，一脸满足的表情，瞬间就变了。</p>
“我记得，你的生日也要到了，难道陆同志是来给你过生日的吗？”</p>
高义愤怒地瞪着顾朝阳。</p>
陆嘉月来干什么，他难道不知道吗？</p>
“你怎么不说话？哎呀我忘了，像你这种脚踏两条船的男人，未婚妻才不会给你过生日，因为你—不—配！”</p>
顾朝阳欠欠地说完，拽着江暖转头就跑。</p>
“顾朝阳！”</p>
高义气得团起个雪球就用力扔了过去。</p>
还不等顾朝阳反击，正好回头的江暖看见，直接一个高抬腿。</p>
雪球被反踢回来，“啪”地碎了，瞬间给高义来了个天女散花。</p>
高义：“……”</p>
“呸呸呸！”</p>
连忙伸手拍掉满头满脸的雪，高义气得直瞪江暖。</p>
经过今天这顿饭，他算看明白了。</p>
顾朝阳虽然以前也狗，但他那时候是一只沉默的小狼狗。</p>
因为他整天跟个哑巴似的，能说俩字绝对不说仨字。</p>
自从跟江暖混到一起，顾朝阳话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缺德了！</p>
这样看来，明显江暖比顾朝还不是东西！</p>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哼，白瞎江暖长那么好看一张脸了！</p>
顾朝阳不但报了仇，还被江暖给保护了，整个人开心得不得了。</p>
进屋就把贺叔几人带来的礼物都抱过来，大方地跟江暖道：</p>
“都给你！”</p>
江暖抽了抽嘴角，直接往厨房一指道：</p>
“先放那儿吧，等回来全都洗了才能用，咱们得赶紧去市区了。”</p>
贺东起他们很有心，都没空着手过来。</p>
送的都是家里用得着的，锅碗瓢盆之类的，毕竟小两口这小破屋，一看东西就少得可怜。</p>
顾朝阳听话地点点头，一趟一趟往厨房倒腾东西。</p>
朝朝跑过来，朝朝跑过去。</p>
等把几样礼物都放好，顾朝阳转头悄悄看了江暖一眼。</p>
江暖用心给他准备了生日宴，他非常非常高兴，所以如果他还想要个礼物的话，会不会太贪心了？</p>
江暖一眼就看出来顾朝阳在想什么了，她没问，还催顾朝阳：</p>
“弄好了是不是？走走走，咱们还得回去市里。”</p>
“喔。”</p>
顾朝阳应了一声。</p>
跟着走了几步，他又高兴了。</p>
江暖把他的生日放在心上，就是把他放在心上，这就是最好的礼物了！</p>
江暖临出门，从一摞照片里，翻出当初向阳大队揭牌时候拍的，她奶明天回去大队，就可以把照片挂大队部墙上了。</p>
顾朝阳看桌上还有一沓照片，就好奇地伸手摸过来。</p>
这一看，可把他气坏了。</p>
举着照片跑到江暖跟前告状：</p>
“我就知道沈行之不是好东西，你看，他都没有拍我！”</p>
当初在津市下了火车之后，请沈行之帮忙拍照，沈行之脾气好得不得了，让等就等，让拍就拍。</p>
还“咔嚓咔嚓”按相机，耐心地帮他们俩拍了好多张。</p>
顾朝阳当时听着快门声可高兴了，还特意摆了好几个姿势，结果摆了个寂寞。</p>
那么多照片，每张照片上都只有江暖，当然江暖很好看没错，但是他呢？</p>
他要的是跟暖暖的合照！</p>
沈行之肯定是嫉妒他！</p>
江暖之前在照相馆就瞧见了，看顾朝阳一张俊脸都气红了，“嘿嘿”笑出声：</p>
“谁让你当时故意折腾人家，反手就被人家报复了吧？”</p>
顾朝阳：“……”</p>
他没想到当初那点儿小心思，不但沈行之发现了，就连江暖也看出来了。</p>
有点心虚地看了江暖一眼，顾朝阳又悄悄把照片放回桌子上。</p>
假装他刚才什么都没说过，不敢再告状了。</p>
俩人收拾好东西锁了门，蹬着三轮车回了省城。</p>
一进城，江暖就掐着时间，直接带顾朝阳去了电影院。</p>
顾朝阳懵懵地坐到位置上，怀里还被江暖塞了爆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