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争辩的父亲齐国公,齐衡朗声道:“母亲,她不是贱人!”
齐国公心中暗叹一声。
“啪!”平宁郡主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正厅内再次安静。
看着被气到的平宁郡主,侍立一旁的贴身妈妈,一边帮着郡主顺气,一边眼中满是责怪的看着齐衡。
“什么时候开始的?”平宁郡主语气淡淡的问道。
“不为,你说。”齐国公赶忙道。
感受着平宁郡主的情绪,不为颤声道:“回娘娘,国公爷,小人也说不上具体的日子。”
“想来是,前两年盛家六姑娘相貌逐渐长开,公子这才喜欢上的。”
“呵呵.”平宁郡主冷笑一声:“怪不得一有盛家人在的场合,你就变得非常高兴呢。”
“你自己说,关于盛家六姑娘,还有什么别的么?别等我自己去你院子里搜。”平宁郡主问道。
齐衡闻言低下了头,用自己沉默对抗着平宁郡主。
不为此时再次叩首在地,也看不到齐衡的动作。
齐国公知道平宁郡主说到做到。
看着不为的样子,不想母子二人闹的太过难看的齐国公,赶忙道:“不为,大娘子问的话,你有知道的,就赶紧说。”
“是,国公爷!”不为说完,朝着齐衡磕了个头之后,道:“公子,公子在书房里”
“画有盛六姑娘的画像。”
齐国公眼睛一瞪。
平宁郡主则不知道第几次深呼吸了。
“去,拿过来。”平宁郡主同身边的贴身妈妈说道。
“是。”
贴身妈妈离开屋子。
平宁郡主看着齐衡,语气中满是失望的说道:“让你去盛家,是读书的,不是让你胡来的!”
“齐衡,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呀!?”
齐衡抬起头,神情着急的跪在地上:“母亲,儿子在此发誓,我我只要六妹妹一个人。”
“只要能和六妹妹定下婚事,儿子定然努力攻读,尽心准备二月会试!到时.”
齐国公摇头摆手,蹙眉说道:“元若,别说了!”
齐衡看向齐国公,很是着急道:“父亲!我,儿子说的都是真心话!您和母亲不要误会六妹妹,她对此事,丝毫不知!”
齐国公也有些烦躁的摇了摇头:“元若,很多事儿,你还不知道!”
齐衡闻言,茫然的看着父母:“父亲,什么事情,儿子不知道?”
齐国公刚想说话,可看着厅堂周围的女使仆从,最终有所顾忌什么都没说。
后院正厅和齐衡书房距离不远,
很快,
平宁郡主的贴身妈妈,捧着几张画纸,带着女使快步走了回来。
“娘娘。”
贴身妈妈将几张纸递给了平宁郡主。
齐衡的视线也落在了这几张纸上。
平宁郡主翻看了几眼,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呵,画的倒是很用心!你有这份心力,用在读书上不好么?”
说着,
平宁郡主将几张画纸卷起来后,猛地站起身,许是起的猛了,平宁郡主身形还晃了晃。
贴身妈妈赶忙上前准备扶人。
平宁郡主挥退贴身妈妈后,走到半人高的香炉旁,摘下莲花状的炉盖。
“母亲!你!”齐衡出声喊道。
平宁郡主动作没有丝毫停滞,直接将画纸塞了进去,随即看着想要过来的齐衡,喊道:“站住!”
平宁郡主的贴身妈妈,也迈步上前挡在了齐衡和平宁郡主中间。
“母亲!”齐衡停下动作,眼带泪水的说道:“母亲,您,您不能这样!”
纸张燃烧的味道,从香炉中飘散出来。
齐衡看到此景,心情挫败的委顿在地。
贴身妈妈看到此景,便回到了平宁郡主身边,贴着平宁郡主的耳朵耳语道:“郡主,奴婢发现,小公爷房里的砚台没了。”
正生气的平宁郡主疑惑的看着贴身妈妈,问道:“砚台没了?哪方砚台?”
齐国公走上前扶住平宁郡主,还没等他说话,反应过来的平宁郡主,厉声质问道:“是铮铮送来的,刻着魁星点斗的那一方砚台?”
贴身妈妈低头颔首:“书房书桌、书箱奴婢都看过,没有发现那方砚台。”
“东西呢?”平宁郡主朝着齐衡和不为质问道。
一旁的齐国公轻声道:“娘子,别生气,砚台多半是去年被元若送到盛家了。”
“是不是!!?”平宁郡主喊着问道。
不为叩首在地,动了动脑袋。
齐衡也没有否认。
平宁郡主扯着齐国公上前几步,伸出胳膊:“齐衡,你!”
刚准备给齐衡一耳光,平宁郡主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嘤——”
平宁郡主有出气没进气的叹了一声,随即眼睛一翻,身子软了下去。
“娘子!”
“母亲!”
积英巷,
盛家,
大门口,
“吁!”
“唏律律!”
徐载靖带着青云勒马而停,小骊驹等马儿剧烈喘息着,朝外喷着白气。
在门口闲聊的盛家门房赶忙笑着拱手上前:“五公子,您春节喜乐!今日您怎么有空来了?”
看着翻身下马不说话的徐载靖,盛家门房笑容消散:“五公子,您”
“有事。”
徐载靖说着迈步朝着盛家二门走去。
“哦!您要去寿安堂还是葳蕤轩?”
门房管事陪着他身边问道。
“寿安堂,兄长和华兰嫂嫂他们在后面,很快就到。”
“小人晓得了。”
门房说着,朝跟来的小厮摆了摆手。
来到二门,看着一身新衣的婆子,徐载靖道:“去请表叔表婶去寿安堂。”
“是,五公子。”
盛家后院,
寿安堂,
崔妈妈脚步匆匆的撩开棉帘,看着正盘腿坐在罗汉椅上,惬意喝茶的老夫人,急声道:“老太太,五郎来了。”
老夫人微微一笑:“靖哥儿?初一这孩子来干嘛?”
话音刚落,
徐载靖便矮身穿过棉帘,来到了寿安堂里间。
“姑祖母。”徐载靖拱手一礼。
看着徐载靖的脸色,还有打招呼的内容,老夫人笑容消失:“靖儿,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徐载靖看了眼从卧房里走出来的明兰和小桃,深呼吸了一下:“是的,姑祖母!母亲、嫂嫂他们在后面。”
老夫人闻言,表情更加严肃:“这是怎么了?”
徐载靖叹了口气:“姑祖母,这得让长槙和六妹妹的小娘过来说话。”
“明兰,你去叫人!”老夫人蹙着眉头正色道。
察觉到有些不对的明兰,赶忙福了一礼:“是,祖母。”
“明兰。”徐载靖道。
明兰一愣,美目看着徐载靖,道:“徐五哥哥,怎么了?”
“请小娘,把去年齐小公爷送的东西也一并拿来。”徐载靖道。
“哦!”明兰一愣:“知道了。”
点头后,明兰带着小桃朝外间走去。
看着明兰出了屋子,
“靖儿,到底怎么了?”老夫人不再盘腿坐着,而是侧身下了罗汉椅,准备穿上罗汉椅边的鞋子。
徐载靖赶忙上前帮忙的同时,低声道:“姑祖母,我后面说的话,您心里有个准备。”
老夫人闻言,深深的看了眼徐载靖。
“靖儿,你眼里没有悲伤,想来不是你父亲有什么事儿?”
“说吧,活了这么多年,这点承受的能力,老婆子我还是有的。”
老夫人说完,
徐载靖轻轻点头:“姑祖母,今日进宫拜年,元若他.他当众求陛下赐婚。”
“赐赐婚?”老夫人不敢置信的问道:“齐元若?”
看着点头的徐载靖,老夫人紧促眉头,哀叹了一声:“这这孩子他怎么敢的呀!”
徐载靖帮老夫人顺着气,看着一旁关切的房妈妈,道:“姑祖母,元若身边的小厮还说,去年他们还送了一方砚台。”
“盼着别是那一方砚台!”
今安斋,
卫恕意蹙着眉头看着长槙:“槙儿,那东西你放哪儿了?”
长槙指了指一个抽屉。
明兰快步走过去,抽出抽屉,将一个木盒拿了出来。
感受着木盒的分量,明兰就要打开木盒。
手指放上去的时候,却被另一只指腹满是茧子的手给阻止了。
“明兰,别动!能让徐家五郎初一赶到咱们家,来取走的东西,不动为好。”
卫恕意蹙眉肃声道。
“是,小娘。”明兰收回手指。
“走吧!咱们赶紧过去。”
寿安堂,
一脸疲惫满是睡意的盛紘,和王若弗一起走了进来。
“母亲。”
夫妇二人躬身一礼后,又朝着徐载靖笑了笑:“贤侄,今日这是?”
站在一旁的徐载靖起身后躬身回礼,还没说话。
“六姑娘、七郎和卫小娘来了。”
侍立门口的丹橘通传道。
老夫人摆手示意盛紘夫妇落座后,将视线放在了门口。
很快,卫恕意和明兰、长槙一起走了进来。
看着堂中众人,卫恕意等人赶忙行礼问好。
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盛紘,好奇的看着卫恕意手中捧着的木盒。
徐载靖道:“这就是元若送的木盒?里面可是砚台?长什么样子?”
卫恕意躬身道:“回徐五公子,小公爷说里面是砚台!带回来后,木盒并未开封,我等也不知道是何样子。”
卫恕意说话的时候,长槙在一旁连连点头:“徐五哥哥,这木盒带回来后,我就放进抽屉里了。”
徐载靖严肃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如此最好!”
“贤侄,这,到底是怎么了?”盛紘眼睛看来看去,依旧有些疑惑的问道。
王若弗也是一般的表情。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今日在宫中,齐小公爷当众,求着陛下赐婚。”
盛紘:“啊?”
王若弗:“什么?是哪家的贵女?”
卫恕意心中一动,看了眼姿容极美,又慌乱低头的女儿,回想着去年的事情,眼睛随即便痛苦的闭了起来。
看着老夫人和徐载靖表情,盛紘说不上高兴还是慌乱的问道:“母亲,贤侄,这齐小公爷,不会是想要求娶咱们家的姑娘吧?”
王若弗眼中狂喜逐渐涌现,整个人情不自禁的缓缓站了起来。
徐载靖摇头:“表叔,小公爷还没说名字,就被齐国公夫妇给制止了。”
王若弗眼中狂喜瞬间清零,人也跌坐在了椅子中,十分惋惜:“这”
“制止了?”盛紘复述了一句,思忖片刻后,说道:“也就是说,此事是齐小公爷擅自做主?”
看着徐载靖严肃的表情,盛紘继续道:“齐小公爷被平宁郡主管得严,少有和京中贵女接触的机会。”
“这些年一直在在我家借读。”
盛紘越说,语气越发低落和慌乱:“今日当着陛下求赐婚.齐国公夫妇全然不晓得此事,这”
“莫不是四丫头.”
听着盛紘的话语,徐载靖和老夫人齐齐摇头。
“哦!还好,还好。”盛紘大大的松了口气。
“徐侯夫人、世子、大娘子、大姑娘和姑爷来了。”门口,丹橘再次通传道。
屋中众人纷纷起身。
一通寒暄后,众人在屋内说起了话。
听着最疼爱的大女儿华兰的担忧,王若弗变了脸,气呼呼的站了起来:“我家好心让齐家的来读书!”
“齐小公爷这么一搞,咱们家里所有姑娘们的名声,都,都可能坏了!”
“这外面指不定怎么说咱家姑娘们呢!”
走了几步,王若弗慌乱的看着屋内众人:“天爷啊!这她们以后可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