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暗沉沉的烛火发出两声轻响,火光陡然大作,照亮到了周围极远的地方。
“老郑你看,那是不是有个村子!”李叙白指着远处,惊喜交加的叫出了声。
郑景同赶忙极目望去。
果然看到极远处隐约有几处残垣断壁。
二人又燃了一盏灯,两盏灯笼灯火明亮,看似不疾不徐,实则脚程飞快的赶往那看似破败荒废了的村落。
都说望山跑死马,这望村也照样能跑死人。
越是靠近那村落,山路越是难走,那羊肠小路在灯火下几乎难以辨别,那条路几乎不能称作是路,只是进出之人踩出来些许痕迹罢了。
沿着这微不可查的浅痕,李叙白二人竟然走到了天边微明,才看到一座简陋的吊桥架在深不可测的笔直悬崖之上,连接起了对面的村落。
微明的天光笼罩住了此间,吊桥灰突突的,铁索上锈迹斑斑,布设吊桥的木板腐朽了不少,留下的巨大空隙,足可以令人掉下深崖。
一江浑浊的江水在深崖底奔腾咆哮,时不时的卷起丈许高的滔天巨浪,望之令人心生畏惧。
李叙白站在吊桥边,向下看了一眼,吓得腿肚子直打转,险些一头栽了下去。
“公子小心!”郑景同眼疾手快,一把将李叙白给捞住了:“公子,前面还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公子就别过去了,属下过去探查一番便是了。”
“好!”李叙白连想都没想,便干净利落的应下了。
郑景同目光一闪,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稳健的踏上摇晃不定的吊桥,竟然有几分焦急的往前头走去。
郑景同刚刚走到吊桥中间,便察觉到吊桥猛然间晃动的更加厉害了,他回头一看,看到李叙白脸色发白,也摇摇晃晃的走上了吊桥,且跟他跟的极紧。
“公子怎么上来了。”郑景同露出一丝慌乱的神情。
李叙白显然比郑景同更加慌乱,亦步亦趋紧跟不舍:“我,我得看着你,万一你惹事了,我得替你善后不是?”
“......”郑景同无语了,颇有些心虚的应声称是。
那吊桥险绝,其下波涛如怒,声如惊雷。
李叙白二人有惊无险的走到尽头,站在桥头望下去,目及之处是一片不小的村落,最前面的正是李叙白起先看到残垣断壁,显眼的矗立在那里,用来迷惑人心,让人误以为是一处荒废之地,生不出打探之心来。
而废墟的后头,便是鳞次栉比的房舍、浓郁葱茏的树木和生机勃勃的农田。
阡陌交错,一湾溪水绕村而过,村落里一片浮生宁静,没有什么人走动,但是远处的田间有不少男女在弯腰劳作,着实是一处山清水秀的世外桃花源。
李叙白啧啧称奇:“这是个高人隐居的地方吧,是不是能捡个绝世秘籍什么的!”
话音落下,他发觉郑景同没有任何动静,转头一看,只见郑景同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露出了让人无法理解的复杂神情,似笑似哭,如释重负。
李叙白眯了眯眼,飞快的转过头,佯装什么都没发现,径直走进了坍塌大半的低矮土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