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如同泼墨般在大伾山的山间徜徉,平日里少人安静的山里突然像是烧开了的水一样,沸腾热闹了起来。
无数官兵提着刀剑,在大伾山中一寸一寸的搜查,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找些什么,但看这架势,要找的东西绝对不寻常。
大伾山幅员辽阔,大大小小的村落足有十几个,有些近十几年搬迁而来,有些是数十年前为了躲避战乱前来此地,而苏家村与别的村子有所不同。
苏家村的村民几乎世世代代都居于此地,连战乱都没被波及到,更没见过见过官兵这样大张旗鼓的搜山了。
宋家村所有的村民都被官兵赶了出来,各家各户的都被翻了个底儿朝天。
“你们是官兵还是土匪!”
“哪有你们这样的,你们是来抄家的吧?”
“嘘,快闭嘴吧你,没看到他们手里的刀吗?”
“那咱们也不能任人宰割欺凌吧!”
“那还能怎么办?”
看到眼前像是经历了一次战乱践踏的村子,有些年轻气盛的村民顿时炸了,反抗的声音蠢蠢欲动。
官兵也不是吃素的,一看村民有乱起来的架势,立刻从人群中找了个弱鸡出来,一刀抹了儆猴。
都说鲜血是最好的催化剂,同样的,鲜血也是最好的震慑剂。
官兵抹的是那人的脖颈,鲜血骤然喷了出来,纷纷扬扬的洒落。
血腥气顿时吓退了村民想要拼死一搏的心。
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变成了一边倒的碾压。
“他招了吗?”杨宗景骑在马上,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头也没转的问杨翊涵。
杨翊涵一脸难色:“还,没有,他说,他说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还什么都不知道?他打量着老夫是个傻子,蒙谁呢!”杨宗景气的笑出了声:“外头谢家村的人是他指认的,谢家人的手指头是他亲手剁的,木盒子更是他亲自送过去的,他说他不知道谢家村在哪?你信吗?”
杨翊涵支吾了一声:“父亲,这姓苏的,果然狡诈。”
杨宗景低下头,看了看山坡之下的宋家村一片狼藉,苏家村的村民都跪在村前的打谷场上,森然的笑着,让人不寒而栗:“他不肯说,那就让下面那些人求着他说。”他微微一顿:“把他带过来,咱们一起下去看看。”
山坡下的村落不断的响起哀嚎声。
杨宗景策马而来,苏村长一眼就看出他身居高位,明显是这些如狼似虎的官兵的上官,他赶忙膝行过去,不停的磕头喊冤:“大人,大人,苏家村的村民皆是良籍,平日里以种田为生,从未有过作奸犯科之举,还请大人明察啊。”
也难怪苏村长欲哭无泪的喊冤,他是真冤枉。
他对别的村的境况不了解,但他对自家村子的情况可谓心知肚明。
苏家村在大伾山立村百年之久,别说是大奸大恶之人了,就算是小偷小摸都没见过一个。
无他,满村都是胆小怕事,饿不死就行,没有半点上进心的咸鱼。
就是这样一个连小偷进来都得哭着出去的村子,抄一趟村,连路费都得赔进去,官兵怎么可能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