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说笑几句,一起去太学遗址。
河南尹冯聿上任后很是尽职,又找回几块刻有《仪礼》的熹平石经。
文雅精舍的夫子们分别在新石经前讲解,任城王元澄听讲的石碑前,讲者是谢挚夫子。
无论冲着这位宗王,还是以博学闻名洛阳的谢夫子,总之,这处石碑被儒生围了重重,更有爬到树上、房顶上听讲的,把鸟雀气地来了走、走了来,“叽喳”不休,或投泥或窜粪,想撵走这些占它们地盘的人。
元澄脑袋大,发顶就落了摊鸟粪。
恰好落粪的情景,被瞥过视线的谢夫子瞧个清楚,谢挚笑着垂头。
元澄误会了,心口一缩、一跳,瞬间脸烫,他拿出腰扇猛扇,谁知越扇越冒汗。
这时他的随从挤过来,附耳告知:“赵芷将军要见王。”
元澄“呼”一口长气,赶紧离开这人挤人的燥热地方。
离石碑远的位置,也有民间的夫子各显文采,三三两两传学,不管讲得如何,总有儒生停留。
这一刻,求知与教学都那么强烈,方是洛阳文学兴盛之兆!
赵芷与任城王相互见礼,有护卫隔离百姓,他们可放心说话。
“赵将军回来后,可见过尉尚书令?”
单这一句,尉骃就听出来了,任城王府的护卫里,有皇帝的耳目,耳目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非尉窈布置的暗卫。
所以他在赵芷开口前,往她嘴中填了枚酸果。
这是尉窈一家的暗号,含酸果,说话就别畅所欲言。
赵芷心里有数,假意抱怨:“见过了,她事情多,没说上几句话。”
尉骃再往她嘴里放枚酸果。
赵芷心下紧着寻思,刚才答的话有什么不对?明白了!从前她在京时,和同僚言谈,尤其是宗室大臣,她能敷衍就敷衍,话极少,刚才回任城王的话虽也不多,但还是显出在掩饰什么。
这便是朝堂的刀光剑影!哪似战场的阵营分明。
任城王:“有段时间没见尉夫子了,尉夫子可有入仕的想法?国学考试快要开始,正是入仕良机啊。”
尉骃:“不敢,我自身要学的还有许多,若一手托官印,就少只手拿书卷了。”
“哈哈。”任城王笑着夸赞:“尉夫子此言妙,那些只领俸禄荒废教育的博士若听见,不知羞也不羞。”
尉骃再道“不敢”,眼含情意看回赵芷。
赵芷也看向夫君。
任城王的笑变尴尬,说:“你们夫妻久别相聚,是我不识趣了。赵将军,你我二人明早西柏堂再详细议事。”
然而这晚,赵芷和任城王就再见了,二人都被紧急召进宫。(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