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他找到自己之前,她必须自救。
她要活着,好好地活着,然后亲眼看着孙洲,是怎样为他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血的代价!
夜色如浓墨,化不开的压抑。
一辆黑色的宾利如同一头失控的野兽,在空旷的马路上疯狂疾驰,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撕裂了深夜的宁静。
驾驶座上,迟温衍的脸色比窗外的夜色还要阴沉。他那双向来深邃沉静的眸子,此刻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手腕处的佛珠因为主人的失控而剧烈颤抖。
手机被他丢在副驾驶座上,屏幕上还停留在与助理的通话界面。
“迟总,查到了!夫人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的位置,是市中心医院!”
医院。
这两个字像一根毒针,狠狠扎进迟温衍的心脏。
他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发出一声尖啸,以更快的速度冲向那片灯火通明的地方。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医院门口的寂静,车子还没停稳,迟温衍便猛地推开车门冲了出去,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寒气,径直冲进了急诊大楼。
“季晚呢?”他冲到导诊台,双眼赤红地盯着值班护士,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今天下午被送来做检查的季晚,她在哪个病房!”
护士被他满身的煞气吓得一个哆嗦,手指颤抖地在电脑上查询着:“季……季晚……找到了,她在三楼的内科,是张医生负责的……”
话音未落,迟温衍已经转身冲向电梯,那背影里裹挟着滔天的焦虑与恐慌。
三楼,医生办公室。
门被“砰”地一声从外面撞开。
正在整理病历的张医生吓了一跳,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你是负责季晚的医生?”迟温衍一步步逼近,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整个狭小的办公室,空气都变得凝滞起来。
“我,我是……”张医生被他骇人的气势震慑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
“她人呢?”迟温衍的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回答我!”
“她被人接走了。”张医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声音都在发颤。
“被谁!”迟温衍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猩红的眼眸里是濒临爆发的疯狂,“说!她被谁接走了!”
“咳咳……”张医生被勒得喘不过气,脸涨得通红,拼命地拍打着迟温衍的手臂,“是一个姓孙的先生,他说他是季小姐的未婚夫。”
“孙?”迟温衍的动作猛地一顿,眼底的疯狂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冰冷,那冰冷之下,是足以焚天灭地的怒火,“孙洲?”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张医生获得了喘息的机会,急忙点头,“他说季小姐身体不适,要接她回家休养。我看他们很熟稔的样子,季小姐也没有反抗,就……就让他把人带走了……”
“孙洲。”
迟温衍缓缓松开了手,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