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闯竖起大拇指时,林宇正在解鱼嘴上的鱼钩。
四五十斤的石斑鱼尾巴扫过他膝盖,鳞片上的水珠溅进胶鞋里,弄得他一阵狼狈。
“兄弟可以啊!”陆闯露出大黄牙,啤酒瓶在船舷上磕出脆响,“这石斑够你吹一年了!”
林宇没有任何自满,这一条大石斑只是个开始而已。
就在此时,右侧王通的鱼竿突然绷成满弓,鱼线在水面拉出银亮的弧线。他瞳孔骤缩,手腕猛地发力扬竿,船身因反作用力向右倾斜,溅起的海水浇湿了他墨镜。
“中了!”
王通低吼出声,指节在竿柄上压出白印。
他看见林宇钓上石斑时,心里那股子憋屈劲儿就没散过,他可是个海钓高手,岂能输给毛头小子?
此刻鱼线传来的巨力让他精神一振,甚至能透过鱼线感觉到水下生物摆尾的韵律。
这幕被灌了半瓶啤酒的陆闯看在眼里,喉头滚动着把剩下的酒全倒进嘴里,突然感觉嘴里的酒不那么香了。
“去他妈的,喝酒误事!”
他突然把酒瓶甩向海面,玻璃碴在浪尖上划出白光。
几乎同时,王通那边传来“砰”的断线声,鱼线像中弹的鸟般弹回甲板,末端的鱼钩还挂着半块鱼鳞。
“我曹尼玛!”
王通踉跄着后退半步,差点栽进海里。
他盯着自己断裂的鱼线,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老子这条鱼少说五十斤,就被你这酒瓶子吓跑了!”
林宇愣了半晌。
“啥意思?你拉不出屎赖地球没引力?我啥时候拿酒瓶子甩你那去了?”看着王通那阴沉的眼神,林宇赶紧解释,说道:“再说了,我也不喝酒,更没有酒瓶子,你别冤枉好人啊!”
“不是你是谁?”
“谁喝酒你找谁去!”
此时林宇也来了脾气。
王通听到这话,依旧不依不饶,“你少来,那个兄弟虽然喝酒,但是搁着这么远的距离,他能甩过来的?老子鱼咬钩时你正好甩瓶子,你这不是存心使坏吗?”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坏,一点教养都没有,不好好练技术,偏偏用这种歪门邪道。”
听到这话,林宇气的握紧拳头,“我跟你说不是我甩的,你别无理取闹~!”
这时候,一直在控船的大叔都听不下去了,替林宇说话道:“这不是这小伙子仍的,他除了渔具,就没带别的东西,刚刚也一直在钓鱼......”
林宇看着王通,也懒得跟他解释,说道;“你这PE线都能切,这鱼得多大劲?明显是你技术不佳,到关键放线的时候没放线,反而收线拉鱼,跟谁仍酒瓶子也没关系。”
“啥?你说我技术不佳?”
王通顿时就怒了。
在海钓这事儿上,林宇还是第一个说自己技术不行的。
关键林宇在他眼里,还是个小屁孩。
被这么一个小屁孩质疑,谁能不怒?
林宇也不惯着他,冷冷一笑,“我说的是事实,菜就多练!别跟娘们似的找借口。”
“你......”
王通气得嘴唇发抖,“行,那咱就走着瞧,比赛结束,咱就看看,到底是谁比较菜......”
说完,王通咬着牙将新鱼钩狠狠挂在鱼线上,金属碰撞声带着十足的戾气。
林宇余光瞥见这一幕,转头看向陆闯,却见那汉子猛地把脸埋进钓箱,假装翻找饵料,脖颈后的汗珠顺着纹身纹路往下淌。
林宇在心里暗骂,攥着鱼竿的手紧了紧。
酒瓶子是***,可这装聋作哑的做派,比直接挑衅还让人窝火。
等林宇回过神准备提线时,只觉手感异常轻盈。
扯上来一看,鱼钩不知何时竟也被切断,断面平整得像被砂纸磨过。他眉头紧皱,快速换上加强型鱼钩,发力甩竿的瞬间,一道银线从右侧破空而来。王通的鱼钩精准落在他钓点旁,溅起的水花几乎扑到他脸上。
回头看去,只见王通竖了个中指,挑衅意味十足。
“这是跟我杠上了呀!”
林宇望着对岸竖起的中指,喉间溢出一声冷笑。
按照比赛规则,确实没禁止钓线重叠,但这无疑让中鱼概率大打折扣,只要有一方起竿,另一方的鱼线必然会被搅动。
并且,林宇几乎可以断定,只要他的鱼线快要上鱼,王通就会甩竿,将鱼吓跑。
这种小伎俩,在海钓比赛中几乎是常有的事情。
就算气恼也没用,人家正常起竿,难以判断对方就是有意干扰,所以无法正常判其违规。
面对这种情况,林宇不慌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