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民们想要捕捞它们,就只能趁着夜色出航,驾驶着木质渔船,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漂泊。
他们使用的多是传统的“鱿鱼钓”,将串着荧光诱饵的细长钓线沉入数十米深的海底,凭借手腕的细微震颤感知咬钩动静,稍有不慎就会让到手的鱿鱼脱钩。
遇上风暴天气,渔船在浪尖上颠簸,渔民们既要稳住摇晃的船身,又要时刻留意钓线,稍有疏忽便可能连人带钩坠入海中。
即便运气好有所收获,鱿鱼出水后极易变质,必须立刻在船上剖洗晾晒,稍有耽搁,就会因腐烂而前功尽弃。
这重重困难,让鱿鱼成了海产里的稀罕物,能稳定供应更是难上加难。
林宇指尖敲了敲桌沿,忽然抬眼笑了:“既然罗大哥这么说,那我就努力完成任务,以后咱们多多合作。”
一听林宇这话,罗志新顿时就笑了。
“呵呵,你小子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主意了?”
林宇呵呵一笑,“主意到是算不上,只是我有三艘铁壳大船,抗风浪不说,还装了最新的探照。等我找几个几个老把式得渔民,带着他们出海去钓鱿鱼,应该不难完成任务。”
罗志新眼中闪过惊喜,探身追问:“当真?这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两人索性推开杯盘,就着残酒在桌面上铺开草纸画起航线图。
林宇用筷子头蘸着酒水,在纸上划出渤海湾的轮廓:“鱿鱼群常跟着暖流走,老铁山水道那边可能有汛。而且,这里往年有渔汛记录,我打算带人去那看看......”
酒桌从正午摆到日头偏西,当空的日头被海雾浸得发白时,两人才拍着大腿站起身。
林宇送罗志新到车门边,合同在公文包里压得平整,封口处还沾着酒渍。“路上慢点开,渤海湾的风硬。”
林宇替他关上车门,罗志新摇下车窗笑道:“等你们的鱿鱼干上岸,我带客户直接来验货!”
“好嘞~!你就放心吧!”
轿车碾着石子路驶远,林宇转身就扯着嗓子喊:“大春哥!大春哥!”
王大春叼着烟卷从仓库钻出来:“咋了?跟罗老板喝美了?”
林宇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烟,在鞋底碾灭:“别美了,赶紧去通知船员,明早涨潮前必须把三艘船的饵料备齐!钓鱿鱼的钩子全拿出来磨一遍,少一个都不行!”
王大春愣了愣,随即拍着大腿乐了:“嘿!要去钓那带爪子的玩意儿?得嘞!我这就去喊人,保证明早开船时,连锚链都擦得锃亮!”
他转身就跑,远远还传来他的吆喝:“老三!把你那箱荧光饵找出来,明儿要派大用场!”
......
夜幕如墨,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只透出几缕微弱的光。
林宇揣着两斤五花肉,踩着石子路往村西头师爷家走去。
师爷家的窗户透出昏黄的灯光,还没推门,林宇就闻到了浓浓的烟草味。推开门,只见师爷正坐在火炕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袋,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
“师爷!”林宇嘿嘿一笑,“怎么才吃饭,我来跟您请教点儿事儿。”
说着,他把五花肉放在桌上。
师爷抬眼瞥了眼肉,又瞅了瞅林宇,笑骂道:“小兔崽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遇上啥难处了?”
林宇搓着手,把接鱿鱼干订单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末了眼巴巴地望着师爷:“全村就您钓鱿鱼的本事最厉害,您给指点指点,上哪儿能钓着鱿鱼?”
师爷吧嗒了几口烟,烟锅里的烟灰簌簌往下掉:“去远海。老铁山那块不成,看着是渔场,鱿鱼却少得可怜,去了也是白费劲。”
他顿了顿,用烟袋锅子敲了敲炕沿,“往东南方向走,过了黑岛礁,有处海流交汇的地方,鱿鱼群爱扎堆。”
林宇默默的记在心里,可师爷说的都是些老辈人传下来的暗语,没有明确的坐标。他挠着头,一脸犯难:“师爷,这地方我怕找不着啊……”
师爷“嗤”地笑出声,往炕沿磕了磕烟袋锅:“找你二叔去!当年我带你爸子和你二叔出海,就去过那地儿,你带着他,一准能找到。”
听到这话,林宇顿时一喜。
“得嘞!师爷您留着炖肉,我这就去找二叔!”说罢,他转身就跑,身后传来师爷的笑骂:“小兔崽子,跑慢些,别摔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