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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宴上呼卢(1 / 2)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大战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中,洛阳城中居然传来了一则喜讯:长沙王司马乂之子,将要与司隶校尉刘羡之女定亲。

哪怕洛阳已经处在半戒严的状态,京中的好事者们也忍不住纷纷议论起来。毕竟越是在这种形势严峻的时候,人们的心眼就越发活泛,也就越忍不住想要说三道四。

“——这是个什么意思?马上就要打仗了,长沙王却在这里结亲?”

这实在是很正常的疑惑,战争意味着不幸,而婚姻却代表幸福。在人们眼中,幸福一向是战胜不了不幸,只会被不幸染上悲伤的印记。

“——还邀请这么多宾客?真是奇怪啊,大家不是说,长沙王和司隶校尉,都是很俭朴的人吗?”

刘羡身为朝廷难得的清官,不仅是作风节俭,而且愿意花长时间扎根民间行县,抓获了大量的贪官污吏,在民间的名声自是极好。而司马乂也效仿其兄司马玮的作风,对民间低息放贷,颇有贤名。因此,当他们举办了一次如此规模的婚宴时,难免引人诧异。

好在刘羡平日的形象实在太好,不用他多说,人们自己就会为这次婚宴探究原因,想出解释:

“——我听说,上次大司马议会时,场面剑拔弩张,险些杀人呢!但这次的宴请宾客里,有许多大司马府的僚属。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长沙王殿下,想找个机会,和齐王殿下缓和关系,重归于好?”

“——有可能,不过在我看来,还有另一种可能。眼下大战在即,刘府君又是名将,说不定是齐王殿下想拉拢他,结果长沙王怕了,便用结亲的方式来捆牢他。”

“——也许没有那么多理由,刘府君自从有了女儿,不少人都来府上找他结亲,结果都被拒了,其实就是在等这门亲事,若现在不办,以后若战乱日久,说不定就无可操办了……”

谈到这个话题,议论的洛阳百姓们,就难免有些恐惧与沉默了。上一次大战,给洛阳百姓们带来的影响,还犹在眼前——物价飙升、横征租税、徭役不休,惟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战争短促,未在民间造成太大的死伤。

但接下来这场战事,恐怕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这场战争的规模更大,正邪也不再分明。可百姓们又能去哪儿呢?他们的田产、家业、积蓄,乃至于父母、妻子、儿女,乃至于过去的人生,几乎全在这里,若是抛弃了这些,他们又还有未来吗?

至此,普通人也无心关注这场婚事,只能在内心祈祷,希冀战争可以不要到来。

与此同时,刘羡则在长沙王府接待宾客。

这次宴席,司马乂可谓是遍邀京中权贵。上至宗王公卿,下至太学博士,近至府中门客,远至江湖隐士,几乎无所不包。宾客们再拖家带口,前来赴宴的人数规模,已超过千人。上一次得见如此规模的宴席,刘羡还记得,是公主和王粹成亲的时候,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类似的主角。

不过,婚宴虽大,前来道喜祝贺的人虽多,有一点却不得不引人注意。受到了司马乂邀请的齐王司马冏,竟没有亲自前来赴宴。在场的宾客得闻后,心头不禁笼上了一层阴云。明面上,司马冏给出的理由是,非常时期,公务繁忙,难以脱身。但私底下,大家都明白司马冏的顾虑。

自从那篇宣战表文送到大司马府以来,司马冏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大司马府半步。很显然,他是畏惧于洛阳城中可能存在的刺杀,不愿相信任何人,也不愿意给人任何机会。

而董艾、葛旟等人虽到,但也没有和人多聊的意思。仅仅是送完礼,连坐也不坐,便径直离开了,对司马乂的猜忌可谓是溢于言表。这给这场婚宴带来了些许不祥的气味,宾客也都略显不安。

好在该到的人还是都到了,这使得原定的计划还是在顺利进行。中午,宾客们用过第一道宴席后,司马乂便组织众人在府中玩乐,除去部分人继续拼酒外,还设有投壶、樗蒲、围棋、六博、藏钩等游戏,借此机会,将王府分成数十个小的场合,令幕僚们在游戏之间,趁机拉拢那些看好的人选。

由于祖逖等人好赌,刘羡便安排着一众好友到一间厢房内玩樗蒲。在座的人里,除去祖逖外,还有皇甫商、刘琨、王敦、江统、杜锡、王粹等人。

刘羡本想先找个机会,和祖逖透透底,然后再去拉拢他人,不料祖逖竟没给他这个机会,高呼着就拉起众人掷起五木来。

樗蒲是近百年来兴起的游戏,传闻是自西域而来。比较寻常的对弈与弹棋等游戏,樗蒲的行棋更讲究运气,每走一次棋,都要用五枚特制的樗蒲圆木来投点数。对于赌性大的人来说,干脆便不走棋,只投圆木来比点数。

祖逖便喜欢这种纯粹的赌博。他把五木都扔进特制的摇杯里,当着众人的面,一只手紧握住摇杯,杯口向下。然后手腕一抖,哗的一声,他将摇杯拉至空中,以极高的频率左右摇晃。五枚圆木杯中撞击,铛铛铛的清脆声响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杯口,发现竟没有一枚圆木掉下来,真是令人惊叹。

摇了片刻,他霍地又将摇杯盖在桌上,一时间全场寂静,他道:“哈哈,你们猜,我这是何采?”

众人皆哗然,刘琨就取笑道:“你这看着花哨,但要我看啊,也不过就是个枭采罢了。”

枭是五木中点数最低的采,祖逖闻言,哈哈笑道:“越石,你这张嘴也太黑了,所以我要投个白采,冲一冲你的煞气。”

说罢,他揭开摇杯,但见五木散开,显示出三白两雉,竟真是个纯白的白采。其余人无不惊叹,紧接着起哄笑道:“再来!再来!”

于是一堆人当真就兴致勃勃地赌博起来,祖逖是毫无疑问的主角,他十赌九赢,也不知私底下练了多久,投出来的无一杂采,竟全是贵采。连玩了七八轮,就是没人能胜过他,继而输给了祖逖一大把钱。

玩到最后,祖逖面前的金银已经聚成一堆,众人都心悦诚服,笑道:“好小子!我们中间出了个樗蒲圣手!”

祖逖手握金块,尤不过瘾,他看刘羡站在一旁,便指着刘羡道:“怀冲,今天你是主角,怎么能不露两手,来来,和我来两把。”

刘羡摆手笑道:“我可没那么多钱输给你。”

祖逖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笑道:“你我相识多年,谈钱也太俗气了,我和你赌,也不是赌钱啊。”

“那赌什么?”

“这样吧。”祖逖信心百倍地说道:“我们一把定输赢,我若赢了,你就欠我一个要求。我若赢了,我就欠你一个要求,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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