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北辽,你的孩子……朕都会收下。这万里河山,终将归于一体。”
“至于你……”他微微一顿,眼神深邃,“且看这命运之局,如何落子吧。”
窗外的风,卷起几片落叶,呼啸着奔向北方,仿佛要将帝王的意志,传向那片即将改天换地的广袤草原。
…………
北辽归附的宏大图景正在徐徐展开,顾云天的大军已携带着册封的旨意和太医院的圣手星夜北上。
册封赵嫣、赵贞的吉日也已选定,后宫在沈幼娘与顾倾城的操持下忙碌而有序。
临渊城沉浸在一股开疆拓土、万象更新的蓬勃气象之中。
然而,这份蒸腾的国运之下,一股来自东南海疆的阴冷腥风,正悄然吹入帝国的中枢。
御书房内,苏渊正与新任的户部尚书及工部侍郎商议北辽接收后的移民屯垦及道路修筑事宜。
窗外秋阳正好,金辉洒满庭院。
突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议事殿内的平和。
内侍总管高德全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进来,脸色煞白,手中紧握着一份沾染着暗褐色污迹、边缘破损的八百里加急军报!
“陛下!陛下!”高德全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和悲愤。
“东南急报!浙海道……闽海道……沿海十余府县,突遭大规模倭寇侵袭!倭寇……倭寇……屠城了!”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带着泣音。
苏渊脸上的从容瞬间冻结!他猛地从御座上站起,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呈上来!”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军报被迅速呈上。展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焦糊味混杂着海风的咸腥扑面而来!
上面字迹潦草,墨迹被血水和汗水晕染开,却字字泣血:
“臣浙海道总督张承宗泣血跪奏:启元元年九月初八,倭寇纠集大小船只数百,贼众逾万,趁大雾及风浪突袭浙东、闽北沿海!
贼寇凶悍异常,装备精良火铳、倭刀,更有红毛鬼巨舰数艘炮火掩护!我军猝不及防,多处卫所、水寨被攻破!”
“倭寇登陆后,如蝗虫过境,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定海、象山、台州、温州、福宁、福州外围村镇……尽成焦土!贼寇奸淫掳掠,老弱妇孺皆不放过!更有甚者,将婴孩挑于矛尖取乐!将孕妇剖腹……惨绝人寰!”
“定海县城……城破!倭寇入城,屠戮三日!城内军民……十不存一!血流漂杵,尸骸塞巷!知府陈大人率家丁巷战殉国,头颅被悬于城门……”
“闽北盐场被焚,数万引官盐尽毁!沿海粮仓被劫掠一空!商船、渔船被焚毁殆尽!掳走青壮男女数千,皆充作奴隶苦役……”
“倭寇气焰嚣张,扬言……要杀尽沿海汉人,将东南化为焦土!臣等……虽拼死抵抗,然贼势浩大,且飘忽不定,恳请朝廷……速发天兵!救东南百万黎民于水火!迟恐……东南半壁危矣!!!”
军报上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苏渊的心上!
他的手指死死捏着军报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手背上青筋暴起。
眼前的文字仿佛化作了地狱般的景象,在他脑中疯狂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