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上午十点钟，施逆根据小韩提供的地址，来到了干休所。
干休所像一座被时光温柔包裹的庭院，藏在城市喧嚣的褶皱里，推开斑驳的铁门，仿佛踏入另一个节奏的世界。
清晨总是被鸟鸣轻轻拽醒，健身器材区总围着几个身影，穿军绿色背心的老人正给年轻护工讲当年在这儿练臂力的故事。
阳光透过梧桐叶，在他们皱纹里跳成细碎的光斑。
“李所长，幸会幸会。”
小韩早就在门口等着，冲着李平生挥挥手，热情的说道。
李平生对施逆打了一个眼色，施逆马上走到后背心：“韩老板，我们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特别的礼物。”
“就给老徐送两条中华，你没意见吧？”
小韩脸色大变，急忙捂脸。
李平生哈哈大笑：“瞅瞅你这个样，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吗？这种香烟我们哪里抽得起，送给韩哥的。”
小韩怔了怔，随后摇头轻笑。
“李所长，我怎么感觉你是在骂我？怎么，你也学会了送礼这一套？”
“送礼？送什么礼？”
李平生摇头说道：“别人给我的，我不愁，转手送给你……对了，老徐呢？”
两条礼物，李平生不动声色的送出去。
韩德明也没有拒绝，摇头说道：“徐老接到你的电话，早上出去了，说是要亲自下厨，做饭给你吃。”
“我可跟你说，徐老是因为喜欢你，这才给你机会。”
李平生点头轻笑：“那不能是老徐给我下厨，应该是我给老徐煮着吃。”
小韩点头轻笑，迎接李平生等人进屋。
几个人闲聊也就是半个小时左右，老徐亲自买菜回来，身后还跟着警卫员。
李平生赶紧起身：“哎哟，老徐啊，你是真不要命了，这是有人买菜，为什么你要亲自出去？”
李平生递给老徐一根烟，小韩只能装没看到。
徐天成开心的笑出声音：“既然是你来了，我不出去亲自买菜怎么行？”
“你先在这里坐着，今天我下厨，一定把你伺候好了。”
“这……就不用了吧？我是特级厨师，我来？”
李平生本想伸手，徐天成却拒绝：“你来什么你来，给我滚蛋，不用你动手。”
徐天成执意不肯，拿着食材去了厨房。
在厨房门口看着老徐忙忙碌碌，李平生忽然笑了。
人这一辈子图什么，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那一日三餐，勉强温饱？
这么说的话，平淡就是幸福。
“徐老其实很坚强的。”
小韩看着李平生目光里透出尊敬，叹息着说道：“他的爱人没了二十年，为了女儿，他没有再找，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苦了他了。”
李平生点点头，男人到什么时候都行。
譬如章集中。
正说着，门外忽然闪身进来一个人。
“老徐，你说的那畜生在哪里？给我看看，老子弄死他！”
李平生微微有些发怔，这咋咋呼呼的人是谁啊？
好粗鲁！
小韩却赶紧站起身：“裴省长，您好。”
“省长？老子不是，早就退休了！”
裴钱盯着李平生：“老子现在只是普通的父亲，为我的女儿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