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也从未见过这阵仗，掌嘴能把人的牙都打掉了！
她垂下眼眸、蹙着秀眉，也一样不敢去看那丫鬟的惨样。
徐弘川发现握在掌中的柔荑有些凉，低头朝溶月望去，见她的小脸皱成一团，低声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溶月抬头望了望徐弘川，他眉眼间依旧透着凛冽杀气，她第一回见他这副模样，紧张地小声说道：“我……我害怕……”
徐弘川给她一记安慰的眼神，面色柔和下来，轻声道：“这是给你出气，也是给我自己出气，我徐弘川的人都敢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另一边的梁清宁亲眼看着自己的大丫鬟被打得满脸是血，暗道再打下去满口的牙怕是都要被打掉！
她终于收起了蛮横的姿态，放下身段朝徐弘川好言求道：“徐大人，是我管教无方，请徐大人网开一面，饶了我的奴婢。”
徐弘川漫不经心地瞥了梁清宁一眼，悠悠说道：“梁四姑娘，本官的人不能白挨这一巴掌，这刁奴不是喜欢掌嘴么？那就好好尝尝掌嘴的滋味！”
梁清宁眉头皱得更紧了，徐弘川是半点面子也不给她！眼里全是那狐媚子！
梁清宁气得直哆嗦，她见碧萝被打得不成人样，虽不甘心在那狐媚子面前放下身段，可碧萝到底伺候她多年，在她身边是最得力的贴身丫鬟，再重新调教一个费时费力……
梁清宁紧闭双目，心一横，用力吞下堵在喉咙口的闷气，硬着头皮对着溶月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黎娘子，我束下不严，冤枉了黎娘子，还请黎娘子海量，饶了她这一回。”
徐弘川轻蔑了笑笑，低头望向溶月，似乎是在询问她的意思。
刚才还高高在上的贵女，这会对自己服了软，溶月今日憋在心里的气总算顺了些。
她见那丫鬟牙齿都被打掉了，心中终究是不忍，对徐弘川说道：“还是住手吧，她不过是个奴婢，奉了主子的令罢了，也是个可怜人。”
徐弘川这才大声道：“停！”
王士奇闻言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退到了一旁。
众人定睛一看，碧萝瘫在地上，整张脸又红又肿，已经被打成了个猪头一样。两片嘴唇也肿成个肉肠，口中汩汩流出鲜血，顺着嘴角流到脖子上，衣领都快染红了！
梁清宁吓得脸色发白，捂着胸口急促地深呼吸着。
她哪里见过这样“掌嘴”的，这分明是上大刑！
徐弘川朝她微微笑了笑，悠然说道：“梁四姑娘回去可要好好管束下头的奴婢，再如今日这般瞎了狗眼，冲撞了本官的人，下回就不是掌嘴这么轻了！”
梁清宁怨恨地瞪了徐弘川一眼，想上去打他一巴掌，可一瞧那俊脸心里头又迷恋不已，真是又爱又恨！
她压着心里的怒气，娇喝道：“走！”
说罢便领着一众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雅间。
徐弘川不屑地笑着目送梁家人离开，齐越这时凑过来调侃道：“老大，这回你可把梁四姑娘得罪惨了！可惜今日叁哥没来，不然正好趁虚而入！说不定那梁四就能看上他了！”
王士奇瞧着也是心情不错，愉悦地甩了甩右手，揶揄地笑着插嘴：“老叁那憨货，整个顺天府谁不知道，梁侍郎家的四姑娘是个风骚轻浮的，入幕之宾怕是都可以凑在一起打马吊了。老叁还有脸笑话我？他自己喜欢这么个货色，也不知抽了什么风！”
溶月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暗自唏嘘道，这梁四姑娘听起来名声好像不大好，怪不得刚才徐弘川骂得那样难听。
这时乔琳怯生生地从里头的雅房里蹭了出来，红着眼睛小声唤了句：“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