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弘川沉下脸,冷声道:“让他过来!待会你们先回去,不必等我。”
这里人多眼杂,万一让旁的人发现姜文诚和溶月的关系那就糟了!
姜文诚畏手畏脚地走上前来,徐弘川淡淡说道:“有什么事,马车里说!”
说罢他便踏步上了马车,姜文诚不敢说半个“不”字,也笨拙地爬了上去,抖着手掀开车帘。
他只见这马车以黄花梨为框,罩着青绿色云纹丝绸帷幔,内设沉香木椅,蒙以锦缎坐褥,周匝绣墩。
原来这便是权贵奢侈的坐舆!
马车里头徐弘川端坐在中间,溶月坐在他右手边,惊讶地望着他:“你……你这是……”
姜文诚尴尬地笑笑,小心翼翼地坐到徐弘川左手边的木椅上,膝盖差点碰到溶月的衫裙。
两道利剑一般的视线立刻朝他射过来,姜文诚吓得一哆嗦,赶紧又往外挪了挪,只敢坐在木椅的边上。
“走!”
马儿嘶鸣前行,马车快速驶离卢府!
姜文诚这会还脸色发白,刚才在那鸿门宴上着实被吓得不轻!
他低着头,压根不敢抬头去看那位指挥使大人,虽然瞧不见他,却能感受到凛冽的冷意侵袭过来,让他如芒在背!
姜文诚局促地抠着衣袖,他只不过就是有点事知会溶月一声,原本准备说完就走,也没想上徐府的马车。可他那“嫡兄”发话,他又不敢不从……
哎,真是流年不利啊!今年莫不是自己的命格冲撞了哪方神仙,该去庙里拜一拜才是。
徐弘川剑拔弩张,姜文诚如坐针毡,溶月也窘迫局促,眼睛都不知道该看谁。
一个是她拜过天地、有名无实的“夫君”;另一个与她有夫妻之实、却是她名义上的“大伯”……
关系诡异的三人竟偶然同处于这狭小缝隙之中,溶月尴尬得口干舌燥,接连咽了几口唾沫。
她本想开口同姜文诚寒暄几句,可如今她实在不愿面对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姜文诚清了清嗓子,瞥了溶月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溶月,你一切都安好吧?”
没等溶月回答,徐弘川冷冷地盯着姜文诚,突然打断他的话,沉声说道:“你有何事,说!”
姜文诚抖了一抖,恭恭敬敬地抬眼朝徐弘川拱手作揖,结巴地答道:“回徐大人的话……家……家父要晚生……要晚生告诉溶月……下个月在家中……办……办簪花宴……”
溶月不解:“去年秋闱你又未取得名次,为何办簪花宴?”
“哦,是济南府那位大房伯祖父家三堂伯家的大堂兄,去年乡试得了五十六名。只因……只因姜家族中元老都在昌乐这边,便……便将簪花宴设在咱们家……父亲说……按理你这个做媳妇的……也该回去……”
其实,他老爹姜元发是让他转告溶月,让溶月无论如何劝徐弘川也来赴宴。
可徐弘川就在旁边,他也没办法说出口啊!他还想偷偷问问溶月怀没怀上身子呢,这下也没法问了!
徐弘川意味深长地挑起嘴角,一眼就看透姜家的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