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走廊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再加上隔音设计,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我睡了过去。
这天,我久违的梦到了过去。
从那个雷雨交加的圣诞之夜,到疯狂超速的大G,然后是华盛顿的数声枪响,姐姐和起哥都倒在血泊里。
我的人生在离开云庄的病房后就按下了加速键,生子毕业工作结婚一气呵成。
丽城酒店那场不堪回首的婚礼,投影仪把黑白影像投放到我的婚纱上,陌生宾客那一张张惊愕中带着幸灾乐祸的脸。
我从阳台上纵身一跃,落在海边的礁石上,头顶的闪光灯闪个不停。
消防员把我吊上去,绳子突然断了,我跌进水里,爬起来发现自己在居家,外头暴雨如注,房子里的水深到小腿,前方黑漆漆的地下室入口传来沉闷的凿门声,还有那一声声的“贱人,开门”。
然后,画面一转,橙色的气垫船载着我和穿着黑色大兜帽雨衣的居延开向远方。
他说他要把我带走,挖出我的心,捧在手里日日夜夜的看。
我掏出那把粉色的瑞士军刀,往他心窝子上捅了一刀。
狂风掀开了他的大兜帽,露出了他那张苍白震惊的脸。
居延捂着心口,翻身掉进海里。
我趴在船边,死命的洗手。
洗不掉洗不掉洗不掉……
这时,居延像个幽灵一样,直挺挺的从海底浮上来,他两眼盯着我,好像一具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
他一手拿着瑞士军刀,一手拿着戒指。
海面出现了一个对话框:
“你掉进去的是金斧头,还是银斧头?”
我惊叫一声,从噩梦中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