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回了他一个眼神,”别客气,往死里祸祸!”
“好吧!
楚安大剌剌地看了起来,“这场戏……”。
好似沉浸其中,认真思考,“你不可能演好啊”
“嗯?”这话让纪洋一怔,你特么还真敢说。
楚安,“这场戏太平了。”
“群像戏,男女主还都不出彩。”
楚安说的,正是他刚进来时在拍的那一场。
大概意思是:林晚星扮演的大家闺秀、进步女青年邀请同学来家中举办诗会。纪洋作为晚星同学的朋友不请自来,两人第一次相遇,并在诗会上因为一首共同创作的词而产生交集。
剧情的用意是,两人在诗会上,用一首词暗中调情,还不被其他人发现,只属于男女主的小情小调。
想法是好的,但是放错了地方。这要是一部娱乐向的时装剧,比如林晚星演一个大明星,而纪星是个身份普通的男主角,那么效果就出来了,观众会很期待两人偷偷地玩暧昧。
但这是民国戏,没有代入感。
抬头看着纪洋,“跟你说你也不懂。”
纪洋:“?????”
楚安,“都出彩,就是都不出彩!”
“大繁即大庸,大简即大奢!”
“如果让我来设计,我会高度弱化其他演员的作用,就当个背景板工具人,只突出男主角和女主角。”
纪洋,“……”
脑子有点没转过来,阴阳怪气,“楚老师真是厉害,只是请教您怎么演,您怎么还…还把导演的活给干了?”
冷笑道:“难不成您还想替沈导掌镜?”
沈进虽然不是片场暴君,但也绝不容许有人在片场挑战他的地位。
楚安嫌弃地一撇嘴,“要不说你不懂呢,导演负责影像氛围,我说的是编剧的活。”
纪洋:“编……”
还没等他把话说出来,躲了半天的沈进蹭的一下就冒了出来,随手把纪洋往边上一扒拉,“小楚!我说啥来着,你就是跟我这谦虚,早提意见不就对了!?”把纪洋当空气,“来来来,这场戏我拍一天了,就是不对味儿!”
那边副导演也不望天儿了,不知哪变出来的热茶,端过来,“楚编剧,这个本子是阮老的,哪成想,刚开机老爷子就病了,也来不了现场,我们现场发现问题都不知道找谁去!”
“你来!可解决大问题啦!”
纪洋,“……”呆呆地站在一旁,没搞清状况。
编剧?他特么是编剧?
这时张建贱嗖嗖地靠了过来,“哎呀,你看新闻不看全的吗?他是演员,可也是编剧啊!”
纪洋,“???”
而楚安已经看都不看他一眼了,对沈进笑道,“阮老是编剧前辈,我怎么好改他的本子,您这是为难我。”
沈进,“没事儿!阮老可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说着还瞥了一眼纪洋。
纪洋现在全明白了,沈进这个孙子根本就不是给他腾地儿呢,那是给楚安腾地儿呢!
难怪楚安一来,沈进反常的热情。
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得了,巴巴在这儿阴阳了半天,没一句在点子上的。
至于楚安那边,纪洋是吧?你先等一会儿吧!
面对沈进的请求,楚安原本是不想掺和的。刚刚沈进就已经表达出让他帮忙看看剧本的想法,楚安一直在打太极。
他说的也是真话,别人的本子,他来改,怎么说都不合适。
但现在.……
“好吧。”楚安勉强答应下,“不过!”提了个条件,“沈导能不能给阮老打个电话?有些话还是当着阮老的面说比较好。”
沈进一听,不明白楚安要干什么,但还是拿出手机,给阮文麟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三人寒暄过后。
楚安也不墨迹,“对于民国剧,我有一点个人的见解,阮老您给指正一下。”
阮文麟是很纯粹的文人,且有长者之风,“小楚你说,我们共同探讨。”
楚安,“民国剧之所以能自成一派,始终有不小的受众,其特点其实是非常鲜明的。观众要从中汲取的观看体验,其实也很独特。”
阮文麟一下正色起来,他擅长写民国剧本,好剧频出,但也没总结过这些。
电话那头,“洗耳恭听!”
这句一出,不光沈进、林晚星严肃起来,纪洋、张建都暗自咋舌。
因为是免提的情况下,剧组听到老爷子这话的人,也都目瞪口呆。
阮老连洗耳恭听都出来了!?
看楚安的眼神儿也都变了。
楚安,“民国剧的独特性,在我看来,主要有两个方面。”
“第一,是时代背景下的二元张力。”
“比如,旗袍与中山装、西装的视觉对抗,是时代新旧交替碰撞下的独特视觉符号。”
“再比如,意识形态战场的天然对立,新思想、旧思想、各种主义之间的碰撞与绞杀。”
“第二,则是叙事美学有别于其它题材。”
“像是,家国同构的时代兴衰、内外斗争中的谍战悬疑,以及历史洪流之下的浪漫悲情,都是其它类型剧很难去体现的。”
“所以!”楚安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是为了打脸纪洋,但既然说到这里了,还是无比认真。
“我虽然年龄太小,不具备创作民国历史剧的底蕴,但我个人认为,民国剧还是不能偏离以上两点核心。否则,创作的再好,观众也会脱离兴趣范围。您觉得呢?”
电话两端,一片沉寂。
过了好一会儿,阮文麟的声音自手机那头响起,“寥寥几句,道尽民国风彩!”
“沈导啊!”
沈进回魂,“阮老,我在!”
“这个本子,你让小楚随便改,我没有任何异议!”
此言一出,楚安呲牙一笑,抬头找纪洋,“纪老师?怎么躲那儿去了?”
“来来来,听说你对文学创作也很有心得,我们一起探讨,让这部剧越来越好!”
纪洋想骂娘,孙子没下限的吗!?我什么时候对文学有心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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