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重锦突然意会到什么,但那一瞬间的光芒太快,快到教她抓不住,她呆住了。
从鹤柏院出来,她沉默着,一路走着,脑子里好似什么都有,又好似什么都没有,神色有些恍恍惚惚。
走到半道,她回头望着鹤柏院的院门,父亲还在祖父书房里,也不知又在商议何等政事?
她原来是还想再坐着听听,父亲却是不让,命她回锦院歇着去,孟表妹那边也不许她乱掺和,她想着若是换成孟表妹在书房,此刻定是不会被赶出来。
至少,父亲要赶,祖父也不让。
可见,总归在祖父眼里,她与孟表妹当真是大不同。
也不知上回孟表妹来,与祖父都谈论了什么事情,竟教祖父经那日之后,不仅对孟表妹赞誉有加,更是信任不已。
曾重荣在锦院久等曾重锦不归,实在是坐不住了,她便出来等在鹤柏院外面,本是想着等在路那头等长姐走近再说话,岂知长姐走着走着又停了,回头看祖父的院门,竟也能看这般久。
她着实等不了,只好跑上来:“姐姐!”
曾重锦回头:“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姐姐。”曾重荣扮乖作巧,“姐姐在想什么?”
“我在想,从前我自觉自身想得透,如今再回想一番,当是我天真了。”曾重锦感叹道。
曾重荣听得云里雾里:“此是何意?可是祖父与父亲同姐姐说夭夭什么了?”
曾重锦摇头:“倒不是。”
“那姐姐说这些是怎么了?”
“我是觉得……现今的夭夭,当真是好,好极了。”
曾重荣听到是这样的话语,而非自家长姐遇到何等难事,她随即笑颜逐开:“现今的夭夭,不止与咱们亲近,愿意与咱们长长久久地往来,更是活出了活人的模样,且甚是厉害,当然是好得不得了了!”
她可不管坊间如何传孟表妹,说什么悍然匪气、泼辣凶狠,她只知道现下的孟表妹,不止聪慧睿智,且口舌了得,还甩得一手好鞭子,当是她之榜样!
又问:“关于夭夭心之所望,祖父与父亲可同意?”
“自是同意。”曾重锦点了点妹妹的鼻尖,“夭夭所想所虑,皆甚得祖父的心,父亲亦无异议……总之,夭夭有夭夭的打算,祖父与父亲亦有他们的打算,正如父亲所言,你我于政事上甚弱,还是莫要瞎掺和为妙。”
“没想掺和。”曾重荣只想吃吃喝喝又玩玩,她可不想掺和什么政权要务,重点也是她是真不懂。
“嗯。”曾重锦摸摸曾重荣的脑袋,提步与妹妹往自个儿院落回,“大哥可回来了?”
曾重荣没到前院去:“不知道,想来是还没回来,若是回来,定当会来找姐姐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