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裹着油香的热气糊面而来。赵卫国也顾不得烫,伸手捻起一颗金灿灿的知了猴。
这山里的知了猴,一个个比大拇指都大,外焦内嫩。
时莱端着盘子走到院里,脚尖轻轻碰了碰趴在廊下打盹的小狗,丢下一碟知了猴,“小天,喊人回来吃饭。”
不过三四个月大的狗崽,如今已长到时莱膝盖高,神采奕奕,闻言吸了吸鼻子,“汪”地应了一声,撒腿就朝前院跑去。
“这狗训得真通人性,都能听懂人话了。”赵卫国由衷赞叹。
话音刚落,他发现院里的时莱、谢灵运,连看手机的魃女都抬起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瞅着他。
“......”
该死!整天听他们“小天”、“小天”地叫,差点忘了这位爷可是哮天犬!
要是搁外头遇见,自己少不得要抱拳行礼,恭恭敬敬唤一声“吞日神君”!
有谢灵运和米小满在,山上的伙食向来丰盛。
四人两小围坐在饭桌旁,只有顾菟抱着颗比小孩脑袋还大的黄桃,坐在廊下啃得汁水淋漓。
“你们这自己种的菜,味道真是绝了。”
赵卫国嚼着一根碧绿的芹菜梗,口感脆嫩清甜,带着一股独特的灵气芬芳,由衷赞叹。
“灵气酝养出来的,算不得仙草灵药,但说是灵蔬也不为过。”时莱淡淡道。
“唉,可惜我没福气天天住山上。”
“前院平台可以搭帐篷。”
“没那个命哟,”赵卫国笑着摇头,“还得上班挣嚼谷呢,这不又延迟退休了。”
他放下筷子,正色道:“我来主要是想跟你聊聊灵气的事。”
时莱把碗里最后一粒晶莹的米扒进嘴里,放下碗筷,做出倾听的姿态。
“自从确认‘灵气复苏’现象后,我们就组织力量,在全国乃至全球范围采集空气样本进行精密分析。”
赵卫国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厚厚的文件,“确实检测到空气中出现了一种特殊的、活性极高的氧分子变体,我们暂时称之为‘灵氧分子’。”
时莱微微颔首。
用科学手段解析灵气,这是必然的路径,他虽修道,亦通晓此理。
“数据显示,”赵卫国翻开报告,指着图表,“灵氧分子浓度,与人迹罕至的程度、自然环境的原始度呈显著正相关,越是深山峡谷、原始森林,浓度越高。”
时莱毫不意外地点点头。
他初学食气,在邑都市区就明显感到灵气稀薄带来的不适。
“有具体的量化分级吗?”时莱问。
“有。”赵卫国将报告推过去,“我们初步建立了十个等级的浓度指数体系。”
以常山市区的平均浓度作为基准,设定为1。
目前国内监测到的最高值在青城后山山脚,设定为10。”
报告上,伏魔观及其外门区域的数据被特意隐去。
图表清晰地显示:绝大多数城市区域浓度在2-3之间,整个东部平原地区没有超过4的。
但一旦越过三峡,进入所谓的地理上的第二级阶梯,指数便陡然攀升,开始大量出现5-6的区域。
这与人少、植被覆盖率高的规律吻合。
时莱快速翻阅着,当看到世界其他地区的监测数据时,眉头忽地一蹙:
“西伯利亚......这是怎么回事?”
那片广袤苦寒的冻土平原,其监测到的灵氧浓度指数,竟然普遍高达8-9!
要知道,榔坪村能勉强达到10的基准线,很大程度上还是沾了伏魔观聚灵阵灵气外溢的光。
而西伯利亚,那片冰封之地,竟能天然孕育出如此高浓度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