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片横飞,泥土飞溅,不断有英勇的战士中弹倒下。
机枪阵地中。
射手阿诚的脸庞被硝烟熏得漆黑,汗水混合着泥土流下。
他紧握的马克沁重机枪枪管早已滚烫发红,架枪的双手被传导的高温烫起了骇人的血泡,皮肉粘连在冰冷的金属上。
钻心的灼痛一阵阵袭来,但他咬紧牙关,牙龈甚至渗出血丝,手指死死扣着扳机,将复仇的子弹持续不断地泼洒向敌群!
他知道这挺机枪是阵地防线的支柱,火力一停,鬼子就会像潮水般涌上来!
“小鬼子!来啊!爷爷送你们回老家!”
阿诚嘶吼着,眼中只有疯狂的杀意。
突然!
一颗罪恶的子弹穿透硝烟,狠狠钻进了他的肩膀!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身体猛地一晃,鲜血瞬间染红了肩头。
剧痛几乎让他昏厥,但他硬是凭借一股狠劲,用尽全身力气稳住颤抖的身体,甚至将身体更紧地压向枪托,怒吼着继续射击!
“狗日的杂种!杀!!!”
直到又一颗子弹,带着死神的尖啸,精准地命中了他的额头。
年轻的生命瞬间消逝。但阿诚的身体,依旧死死地抵着滚烫的机枪,双手如同铁钳般牢牢握着握把,保持着射击的姿态,仿佛化作了阵地上最不屈的雕塑!
滚烫的枪管灼烤着他失去生命的手掌,发出滋滋的轻响和焦糊的气味。
“小鬼子!我*你祖宗!!!”
于浩然(康兴尧)看到了机枪哑火的危机!
一个箭步冲到阿诚的位置,想要接过这挺维系着生命的重机枪。
“兄弟!松手啊!机枪不能停!”
于浩然焦急地去掰阿诚紧握的手指,却发现那双手如同焊在了枪上,纹丝不动!
十指因为高温和临死前的痉挛,已经与滚烫的金属部分熔粘在一起!
他眼中含泪,用尽全身力气,甚至能听到皮肉被强行撕离金属的细微声响,才终于将那沾着血肉的双手掰开。
顾不上钻心的不适和悲痛,于浩然立刻扑上机枪位,按下扳机,滚烫的枪身烫得他手臂一颤,但他毫不在意,复仇的火舌再次喷吐而出!
“弟兄们!跟我上!炸了那铁王八!”
面对步步紧逼的坦克,粤军的战士们没有退缩!
班长向明远嘶吼一声,抱起一个沉甸甸的炸药包,点了几个最勇敢的战士:“二狗,铁柱!跟我来!掩护我们!”
他的眼中燃烧着决死的火焰。
“火力掩护,大家火力掩护!”
于浩然(康兴尧)立刻调转枪口,不顾一切地将弹雨泼向坦克周围的日军步兵,试图压制他们的火力,为爆破组撕开一条血路!
“班长!小心啊!”阵地上幸存的战士们也拼尽全力提供火力支援,子弹打得坦克装甲叮当作响,试图干扰其观察。
向明远带着几名战士,如同灵猫般在弥漫的硝烟和密集的弹雨中穿梭、跃进。
子弹在他们身边呼啸,炮弹炸起的泥土劈头盖脸。
不断有战士中弹倒下,血染征途。
每一声闷哼,每一次扑倒,都像重锤敲在向明远的心上。
“快!就差一点了!顶住!给死去的兄弟报仇!”
向明远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战友,悲愤填膺,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他利用弹坑和地形,拼死向前翻滚、跃进!
终于!他冲到了那辆喷吐着死亡火焰的坦克侧面!
硝烟模糊了视线,震耳欲聋的引擎声就在耳边轰鸣!
他毫不犹豫地拉开炸药包的导火索,呲呲的火花在烟雾中格外刺眼!
他看准坦克履带与负重轮的连接处,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哧哧作响的炸药包塞了进去!随即转身扑向最近的一个弹坑!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橘红色的火球冲天而起!
巨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泥土和碎块掀上数十米高空!
那辆耀武扬威的日军坦克猛地一颤,一侧的履带被彻底炸断,像条死蛇般瘫软下来,沉重的车身歪斜着,再也无法前进半步!
然而,爆炸点实在太近了!
狂暴的气浪如同无形的巨锤,将卧倒在弹坑边缘的向明远狠狠掀起!
他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摔在十几米外的焦土上,一动不动。
“班长!班长!!!”一个年轻的战士哭喊着,不顾一切地冲出掩体,连滚带爬地扑到向明远身边。
只见班长浑身是血,军装破碎不堪,身体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
战士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这位带领他们炸毁坦克的英雄,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年轻的脸庞上还凝固着最后一刻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