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似乎明白过来,老脸一下子黑了下去。
他哑声道:“大虞女帝送来的玻璃摆件足有半个人,礼尚往来,咱就让礼部准备了一尊象牙无缝拼接的观音雕像送他,这观音雕像是玻璃摆件的两倍大,又是极上乘的象牙材质,南派一等一的雕工,用来装观音像的盒子只会更大,足以把一个成年壮汉装进去……”
马皇后深吸一口气,声音因惊骇而失了温度:“若真是这样,那么掳走咱标儿的,很有可能是大虞凤君。”
她凝神道:“老四,前阵子两国比武会友,你是唯一一个与大虞凤君交手之人,你觉得他的武功如何?”
朱棣拧了拧眉心,心有余悸道:“大虞凤君手上有一把无坚不摧的冷寒枪,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他一上来,只一招就震断了我的长剑,算起来我和他并未真正交手,他是仗着神兵之利一招制敌,话虽如此,但我可以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明显感觉到,此人武功深不可测,是高手中的高手,莫说是我,便是加上锦衣卫一百名好手,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马皇后呼吸起伏如潮:“武功高强、又有一个可以把壮汉装进去的礼品箱子,太子又恰好在他返回凌晨的这天出事……一个也许是巧合,这么多巧合加起来,就不可能是巧合了。”
朱元璋紧紧攥着拳头,骨节吱吱作响:“这么看来,那个闯入东宫抓住太子的神秘贼人,更像是大虞凤君。”
朱棢两眼一黑,差点没厥过去:“要真是这样的话,大哥百分之百是被藏凤车上,那天早上……那天早上岂不是我亲手把贼人放出去的……”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朱元璋听得更老气了。
朱元璋指着朱棢的鼻子骂道:“你这自作聪明的蠢货,蠢出升天的王八犊子,咱还觉得奇怪,明明已经把四方城门都要封死了,为何搜来搜去还是没有半点太子的下落?原来……原来贼人一开始就被你给放走了……”
他越骂越气,抄起鞋底子,照着朱棢就是一顿抽。
“父皇,冷静,冷静,我知道错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是怎么都没料到,那大虞凤君如此奸诈,居然用祸水东引这招来误导我……”
朱棢鬼哭狼嚎地叫着。
朱元璋毫不理会,抽得更狠。
半晌后,朱棢鼻青脸肿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怨气都可以复活邪剑仙了。
他咬牙切齿怒吼:“好个大虞凤君!此仇不报非君子,你、你给本王等着!”
朱棣忍不住拆台:“三哥,不是我泼你冷水,大虞凤君武功之强,世所罕见,那么多人联手都打不过他,你要是遇上他,估计只有哭爹喊娘的份儿。”
朱棢:“你——”
马皇后面沉如水,屏气凝声:“这只是我们的一点猜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大虞凤君自身能力极强,又是女帝的正宫皇后,此事关乎两国邦交和数千万百姓的生死安宁,绝不能轻举妄动。”
朱元璋再次坐了下来,垂首沉思,缓缓道:“是啊,事关两国邦交,必须查清楚了才能行动,此事若真是大虞凤君所为,必定是心机深沉、图谋甚大,背后藏着惊天阴谋,绝不能贸然行事。”
涉及到整个大明江山,朱元璋再疼爱朱标,也得冷静慎重。
众藩王重重点头。
马皇后想了想,道:“大虞与大明的国土接壤地方在云省,云省恰好是英儿镇守之地,这孩子能力出众,做事严谨,粗中有细,不如就让他安排几个人潜入大虞腹地,替咱们调查一二,若标儿真的落入大虞女帝手中,咱们再来展开与之对应的营救策略也不迟。”
朱元璋点头:“咱也是这么想的,就让沐英来探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