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没开窗，屋子里不透气，全是缭绕的二手烟。
压抑气息袭面而来，顾织跟到身后，拉了拉他的手腕，小声提醒：
“澈哥哥，我们进屋吧。”
“嗯嗯，你先进去等我，我和顾姨说两句话。”
他把贝斯递给了她。
顾织接过琴，踌躇片刻，一步三回头的无声走进了黑暗房间。
“小苏啊，我那个半大不小的女儿，这段时间真是劳烦你帮我照看了哈。”
顾女士重新取出一根新烟，手指夹住烟身，对着苏澈示意了下。
苏澈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不（在别人家里）抽，是个不抽烟不喝酒的好家教，品行良好：
“应该的，顾姨。小织她很听话，练琴方面也从来不用我担心，有什么问题在课上都能解决。是最省心的学生。”
“呵呵……那样就好。”
顾女士眯着眼点了点头，啪嗒一声，摁着打火机将新烟点燃，话锋一转道：“听说，还有四节课，苏老师就要结课了，是吗？”
“是的，最后一个月课程，打算按照孩子的意愿把吉他课转成贝斯入门这样，后续的话，如果小织还愿意继续学，我这边有其她老师帮我代课，是免费的。”
苏澈把自己的想法跟孩子家长说了下，谁知，不远处的卧房内，门后传来了尖利指甲狠狠插进木缝里的声音…
虽然很细微，但凭苏澈这耳朵，也能听得出房门掉了层皮……
【……】
顾阿姨往那头瞄了一眼，换上笑脸客气道：
“哎呀，小苏老师呀，你看看，你教得这么好，又能让那丫头在上课期间安静下来，我感谢你都来不及，这居然还要在结课时免费介绍其她老师，这叫我怎么过意得去？”
她的笑容愈发灿烂，“不如这样吧，我看顾织她啊，挺喜欢小苏你的，你如果不嫌弃，以后每周都抽出一点时间陪陪她吧？
阿姨按照上课3倍的时薪给你，至于她的贝斯课呢，也照常上，哈哈，你看怎么样？”
话音刚落。
门里的挠皮声终止了。
“……”
苏澈知道，这事儿，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不单是看在顾阿姨的面子上，同时也得考虑顾织的心情。
“好的，我尽量。”
他没有把话说死，只是表示会力所能及的预留时间。
“好，好。那你们就快快去上课吧，阿姨我就不影响你们了。”
顾女士说完，掐灭烟头，在烟熏火燎的环境中起身，拍了拍穿着旗袍的屁股，准备往外走。
苏澈忽然想起什么，叫住了她：
“顾姨留步。那个……我想问下……”
“嗯？”
“就是，一开始，您让小织加我联系方式的时候，是从哪里获取到的飞信号码来的呢？”
他将困扰已久的问题借此机会，抛了出去。
“哦？这个啊……我想想。”
顾女士停步在门前，倒还挺配合，皱起眉头细细思索。
大约过了几十秒，这才拍了拍额头，恍然道：
“记起来了。好像是，那天我想给顾织找个吉他老师，于是去了附近唯一的那家口碑不错的琴行，叫格什么的。
然后我问那个秃瓢，他说他家不外派家教，只能在那琴行里跟他本人学。
我一看他长那模样，怪猥琐的，就没让我家顾织去。
但当时呢，琴行沙发那儿有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坐着喝茶，长得可带劲……连阿姨都心动得不行呀……
哎，看起来……也是搞音乐的，能比你大个二十来岁吧，穿着一身黑色大衣。
他见我白来了，眼看要空手而归，又看了看我身旁那丫头，估计是觉得顾织长得随我，还不错？
于是就趁着光头回去上课，给阿姨甩过来一张名片……上面写着个联系方式，说让我姑娘加这个……”
“没记错的话，他原话是：‘这我儿子，琴弹得比普通老师好。包括那光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