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那天,艳阳高照,燥热的风吹过校园的林荫路。
“为什么要分手?”庄贺杨追在温向竹身后急急问道。
温向竹只是闷头往女宿舍走,越走越快。
她希望风再大点,温度再高点,加速蒸发她的眼泪。
庄贺杨想抓住她,温向竹却像泥鳅一样滑溜,每次都能精准躲开他的手掌。
他也有些生气了:“你要出国你出啊,提分手干嘛?”
“你再不停下我真的生气了。”
“你偷偷申请外国学校的事我都没和你计较。”
“以前都是我哄你,你再作这一次我不哄了。”
温向竹脚步越来越快,“那也不需要你哄着了。”
庄贺杨看着她倔强的背影停下脚步,咬牙切齿道:“行,算你狠!”
感情里多的是小摩擦,只不过在热恋期里,都不值一提。
温向竹一直觉得自己和庄贺杨就像珍珠和蚌。
她原本是一粒沙子,被蚌滋养过后变成了珍珠。
所有人都觉得珍珠和蚌是天生一对,但珍珠对蚌来说是外来物,看似美好,实则一直在牺牲自己。
她不想庄贺杨再委屈自己,再让步。
和庄贺杨谈恋爱的时两家都知道,温妈妈表面没说什么,其实私下和温向竹聊过。
话里话外嫌弃庄贺杨的专业不够稳定,表明俩人要是想结婚就必须怎么样。
温向竹觉得窒息,妈妈控制了她二十多年,怎么连她未来丈夫也要控制。
以后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小孩估计都得按母亲的计划来。
光是想想,她就像上岸的鱼。
她不想上岸。
所以她背着所有人申请了外国的学校。
拿到Offer的时候,她好像重新回到了浅水洼里,终于能自主呼吸了。
不过她还想摆动尾巴游向深处,纵使深海危险,她也义无反顾,离这里越远越好。
温向竹登上国际航班时,庄贺杨也在机场里。
他亲眼看着她过安检,就像看着一只精心照顾了许久的小鸟飞向广阔天空。
小鸟只是暂时受伤了,他作为幸运儿被小鸟选中暂时照顾。
刚开始他难过,不理解。
觉得温向竹对他压根没感情。
情绪沉淀下来后,他忽然有些心疼温向竹,明明自己才是被甩的那个。
但她要的不过是自由。
都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根据症状严重程度决定治疗时长。
在温向竹刚出国的半年内,庄贺杨总是会时不时从共同朋友那里打听她的状况,或者去视奸她的社交账号。
温向竹不太发动态,庄贺杨得到的消息有限。
渐渐地,庄贺杨也不问了,隔两三个月才会看一次她的社交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