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数息之后,才挥手收下漂浮在面前的光团,强忍着身上的残余的剧痛,开口道:
“有劳将军了。”
马帅拱了拱手,便眼观鼻,鼻观心,静气凝神,没有多说什么。
即便在他面前因为情绪失控犯律被打了一百棍,马帅也对眼前的年轻法官也是相当的看好。
黑律法官,即便是在三界之内,也极为少见,作为直坛将帅,可以说几乎每一个他们都见过。
甚至说,其中至少有一半是他们亲自送走的。
黑律有多难守,没有人比他们这些酆都将帅更加清楚了。
即便那些积年真修,都鲜有没犯过律的,更何况遍数三界,眼前这位都算得上是最年轻的一位。
而且还是在这么一个天道扭曲,妖鬼横行的世界。
一个刚刚修行九年的年轻人,能够忍住没有大开杀戒,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另一边,陈年可不知道几位酆都将帅在想什么,他接过两道光团,并没急于查看。
他看着眼前的宰月儿,平复了一下气息,牙齿轻磕,一卷青色书籍应声化现。
看着那卷青色书籍,直坛四将纷纷低头,那上清鬼律虽不及黑律正法严格,但也不是可以随便直视的东西。
书页翻动之间,陈年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宰月儿。”
那毫无起伏的声音,让想要挣脱神辉束缚,去搀扶马秀才的宰月儿身形一僵。
闵云溟念头附体虽然控制了她的神志和的行为,但毕竟还没有彻底将她融合吞噬,宰月儿对外界的事情方才的事情一无所知。
闵云溟身死,念头被马帅抓出,让她对马秀才重新产生了新希望。
万一呢?万一他只是被迫的呢?
看着倒地的马秀才,强烈的侥幸心理,甚至让宰月儿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直到被陈年这一声叫醒,她才反应了过来。
城池上方的熠熠生辉,还有那即便在诸将刻意收敛之下,都让人不敢直视的灼目神光。
宰月儿此时非常清楚,即便那姻缘神篆在手,面前之人也不是她能够得罪的起的。
她缓缓低下了头,低声道:
“先...先生...”
陈年看着眼前这位已经没救了的恋爱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宰月儿,本是生人,受人所骗,抑郁成疾,亡于西陵城中。”
“然,下葬之时,一口怨气不散,因而成鬼。”
“其人无亲无故,乃属孤露无主邪鬼,属亡祟门。”
“后得邪道之助,享受祭祀,入太戊门;凝聚人篆,入了法道门。”
“其人新死之际,以歌吹之声通音惊人,每逢风雨之际与外通音。”
“检《上清骨髓灵文鬼律》,亡祟门之二:”
“诸无道邪祟隐显形影,惊犯生人者,流三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