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像煮开了的沥青,糊得人喘不上气,林陨被呛得直咳嗽。后背的战甲冷得瘆人,那股寒意钻进骨头缝——是浸透了血的布料黏在伤口上,又冰又疼。腐臭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荒芜的战场在眼前铺开,倒在泥里的战友肠子拖了一地,还挣扎着伸手,指甲缝里塞满烂泥:“队长...你咋丢下我们...”暗星盟的怪物龇着獠牙扑过来,涎水滴滴答答往下掉。他挥剑去挡,可手里的长剑突然沉得像座山,虎口“崩”地裂开,血顺着剑刃往下淌。等他膝盖陷进泥潭,水面倒影里那张脸,跟十年前看着兄弟全死在眼前时一模一样,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
影风后背死死抵着金属墙,墙“吱呀吱呀”响得人牙酸,像极了绞刑架转动的声音。脖子后面凉飕飕的,让他想起被关在暗星盟地牢里,电极抵在动脉上的滋味。这地方小得要命,喘口气都得使劲儿,每回墙往里压,都能听见骨头“咔咔”响。看不见的绳子勒进肉里,他拼命抓墙,指甲断了都没感觉,疼得最厉害的是太阳穴,像有把锤子在里头砸。突然,指尖摸到腰间那块疤——为了救白璃,被激光烧出来的。“老子再也不当孬种!”他狠狠咬穿舌尖,血腥味一炸开,那些在牢里数墙缝、算电流的日子突然全冒出来,视网膜上跳出一个个红点子。
莱德的机械眼闪着红光,跟坏掉的警示灯似的。空间乱流发出尖啸,像一千把钢锯同时在锯铁。他眼睁睁看着恋人的身子在漩涡里拧成麻花,头发被扯得稀碎,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机械手臂挥出去,只抓到一团冷气,液压油顺着脸往下淌,糊住了眼睛。实验室爆炸那天的事儿突然在眼前打转:房顶被热浪掀飞,同事的惨叫混着玻璃碎声,他就抱着半截机械胳膊,在废墟里喊得嗓子都哑了。“我才是空间的主人!”他一拳砸在胸口,金属撞着肉发出闷响。那些失败的实验数据突然在脑子里重新拼凑,变成一张张皱巴巴的图纸。随着他手指动了动,乱流就像被抽了筋的蛇,慢慢软了下来。
黑袍人的法袍被深渊吸得笔直,布料撕裂的声音,听着就像死神在耳边念叨。那些邪乎的话钻进耳朵,跟毒蛇吐信子似的:“跟我们一伙吧...你身上流的就是混沌的血...”他的皮肤裂开蛛网状的口子,渗出紫乎乎的毒液,滴在地上“滋滋”冒烟。小时候的事儿一下子全回来了:父母被失控的法术撕成碎片,肉块跟破布似的散落一地。“我不是怪物!”他大喊着扯开法袍,露出胸口用自己血画的咒文。符文在黑暗里亮起来,净化的法术像个大火球,恶魔的影子在强光里惨叫着,一点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