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不置可否,不过他们的父子关系也就那样,将错就错似乎也不错。
“你如此孝顺我,金器重宝你不喜欢,要不我给你选几个美人?”
李承乾摇摇头:“金器臣喜欢,重宝免了,您要是实在想赏赐,给臣一些钱比较实在。”
“夜明珠不比金子值钱?”
李承乾笑道:“父亲,夜明珠只是权贵的玩物,若是社会动乱,夜明珠很多时候就不值钱了,就算它值钱,也是少数人的乐趣,拥有它得代价是很大的。金银不一样,任何时代它都是货币。”
“承乾,你已经不是一个平头百姓了。”
李承乾顿了一顿,是了,他现在不是一个普通百姓。
“承乾,你知道我为何一定你来做太子?”
一个比较优秀的工具人,但李承乾还是选择性装傻:“臣想听父亲说。”
“比如说刚才,你的下意识想法,是一种小民思想,这种小民思想在权贵看来,是非常可笑的,但从帝王的角度去看,这是很难得的一种思想,帝王之道看似天花乱坠,其实就是驭下,体下就是为了驭下。”
李承乾表示明白,想要更好的压榨牛马,就要知道牛马的想法和软肋。
“你这个人,看似同权贵格格不入,可若说你不是权贵,你深谙权贵人心,长孙无忌那种人精都被你玩儿的团团转。承乾,你说你是不是一个很好玩儿的人?你有远见,有那么多得学识,你还是一个极其有自知之明的人,自己不擅长的东西,坚决不乱指点。承乾,你可知道,身在高位这种想法很难得?”
李承乾苦笑,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优质的牛马工具人。
“那可不是臣的本事,舅父是太聪明了,所以聪明反被聪明误。”
李世民道:“在安邦定国这一块儿,辅机不如玄龄和克明;说起领兵打仗,他也及不上药师和懋公;说到针砭时弊,他和魏征、马周等人没得比。可是,说到论心狠手辣,满朝文武加起来,都未必及得上辅机啊!”
“舅父阴狠,史书上都是出了名的,这个不用您强调。”
“辅机阴狠,也聪明,同时他对我的忠心,大概只有敬德能及得上。”
李承乾笑了笑,长孙无忌拿的是霍光的剧本,怪不得皇帝放心托孤,也算不上放心,毕竟还抬出来一个李世绩制衡。
“父亲同我说这些是想说,您千秋万代之后,让臣给舅父一个体面吗?”
李世民点头:“若你实在不放心,我临走之前,带走辅机。”
“父亲,河间郡王都多活了一年多了,您别吃那些乱七八糟的金丹,也不要去辽东瞎转悠,好好留在长安养身子,一您的身体,肯定比从前寿数高,说不定您可以把舅父熬走。”
李世民拍拍承乾肩膀:“就我每天批复那些奏疏,肯定是你舅父熬走我。”
李承乾暗道:原来在这儿等他,说了这么一堆废话,就是要白嫖他的工时。
“父亲可记得从前,贞观十三年那一次,刘洎上疏说臣: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
这句话是说承乾不配为君,李世民脸色果然阴了,当年他想易储,是对承乾的羞辱,其他被带累的人,都可以忽略不计。
可今日他没有易储之心,这句话另说,刘洎就差没说皇后目光短浅,教养出来的太子不不堪为君,何尝不是说他教子不善,让储君长于妇人之手?
“父亲,穆穆的长相您看过了,同厥儿是一模一样,臣想着,或许有些东西是注定的,厥儿注定要做臣的儿子。臣扑在政务上,穆穆就只能是太子妃照顾。臣曾经吃过的苦头,怎愿他再吃?太子妃与臣同甘共苦,是糟糠之妻,臣也不允许她受到任何人的羞辱。”
李世民思索片刻,对承乾说:“我允许你带着穆穆上值,明年穆穆启蒙之后,上完裴行俭的课,就让宫人带他到你身边。”
很好,李承乾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很多素养是耳濡目染间的,老父亲已经尽一切努力给李觉创造环境了,至于李觉将来的政治素养如何,只看李觉的悟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