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孤岛外的海水,实则还是滚烫的岩浆。而这座孤岛,并非是静物,而是一直荡开着圈圈涟漪,往不知名的远方“游去”。
似是为了应证什么,宁景蹲下身子,用灵气裹着道剑,不断将一层层的土泥挖开。
只可惜,泥深不知几丈,他喘着大气,失望地瘫坐下来。
无树无草,也没有飞鸟与走兽,偌大的一座岛上,死气沉沉的气息不断弥漫。
唯在耳边,飙风怒刮的声音,远远没有将息。
缓住心神,宁景复盘着入幽境后的事情。只在几息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时发白起来。他起了身,循着孤岛上最高的山峰,开始狂奔而去。
若是没有猜错,那壁刻上的大鱼……以及驮着群峰的巨龟。
停住深思,宁景动作加快,将源源不断的灵气,尽数裹在了双腿之下。不见朝阳与落日,循着最高山峰的方向,在刺目的红霞之中,直至吃完了怀里的一大瓶辟谷丹,他才堪堪到了高峰之下。
只算着辟谷丹的消耗,这得快有近十天的时间了。
抬头往上,只见着巨峰高耸巍峨,似遥遥不可攀。咬了咬牙,宁景沉下脸色,继续往巨峰攀上去。
没有先人走出来的路,只偶尔在某个悬崖上,见到坐化的枯骨。
辟谷丹用尽,体力无法延续,宁景喘着大气,看着红光萦绕中的峰顶,一时心底迷茫。
他鼓起一口灵气,不敢再耽误,迅速往峰顶攀爬。越往上,飙风越发狂烈,吹得人身子摇晃不休。只怕一个大意,便要摔得粉身碎骨。
当然,他并非是傻子,他只想证明一件事情……若真是如此,只怕要成一桩天大的机缘。
宁景咬着牙,什么都顾不得,手脚并用,不知几日,眼看着离峰顶已经越来越近——
喝!
一道苍老的呵斥忽然响起,不知觉间,宁景整个被掀飞出去,直直往万丈深渊摔落。
……
跪在长岐峰上,宋仪脸庞落泪。
她的小相公,还在远山里生死未卜。要知道,如今的远山里头,已经是山崩地裂的光景。
她不懂修行,也不懂如何祈祷。只大抵知道,以前在村里的时候,阿嬷为了阿爷能打猎平安回来,都是这般模样的祈福。
乌头走来,红着眼劝了几句,见着自家夫人性子倔强,只得作罢离开。
远山外的巨雾与地动,没有丝毫将息的意思。不知多少的村子,都已经举族搬迁。数不清的山兽和飞鸟,似遭了天大的灾劫一般,顾不得幼兽与雏鸟,如千军万马般往山外逃窜。
堆积的雨雪化成积水,漫了几节的碑线。黑夜久久笼罩,不见阳光与晨曦,林草树木纷纷枯萎,如同早早入了三冬。
“他没死呢。”只等乌头走远,一个披着黑袍的人影,有些寂寥地站在了宋仪身后。
不识来人,宋仪惊得拿起道剑。
“我是那小子……朋友,也是你的朋友。”黑袍垂头苦笑。
“若让我来说,对于那小子而言,这是一场难得的机缘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