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兴师问罪就只剩下哼哼唧唧的份儿,如云的墨发披散流淌在檀木桌上,比任何一幅画都更加生动唯美。
太子殿下在少见的心虚羞恼后便只剩下凶悍,正将小孔雀料理到七成熟时,却听到她气息不稳问道:“那风筝……好像有些眼熟?”
檀木桌正对的墙壁上挂了好多零碎东西,其中一个明显已经很旧的风筝很是显眼。
苏袅视野浮沉间忽然仿若被一道闪电劈中,鬼使神差般就想起来,这风筝,应该是好几年前她与谢沉砚寥寥无几的几次碰面中的某次,她与玩伴放风筝,风筝却被吹断落挂到了摘星楼上。
那时还是皇长子的谢沉砚恰好坐在摘星楼边看书,她起初没认出来,脆生生让他帮忙捡一下,结果,高冷的大皇子只是扭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近在咫尺的风筝……却愣是没有理会。
摘星楼不是谁都能进去的,苏袅也知道了那位皇长子似乎不喜欢她,小声骂骂咧咧后终是放弃了。
可她却怎么都没想到,那风筝居然会在数年后出现在她眼前……出现在这种地方。
按着她的谢沉砚不肯开口只愈发凶狠,好像想让她闭嘴无暇去做他想,可苏袅却在这一瞬又想到了别的,比如那年生辰时收到的空白婚书,以及那让她紧张了好些日子的画着她的棋子……
她忍不住笑了,搂着谢沉砚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笑道:“差点忘了,阿砚哥哥那么早就喜欢我了。”
“阿砚哥哥那时怎么不说?怕我不喜欢你吗?”
“你为什么不愿意将风筝还我,偷偷藏起来想干嘛啊?”
“老实交代,阿砚哥哥那会儿躲在摘星楼有没有画我?”
苏小鸟好不容易抓到谢沉砚的尾巴,无比放肆的调笑他:“……有没有躲在摘星楼画这种画呢?”
谢沉砚炙热的气息顿了一瞬后哑声说没有:“那时不懂,且你年岁尚浅,我怎会那般荒唐?”
他双目泛红带着股放纵的凶狠,却又红着耳尖,无端显出几分矛盾的羞涩……苏袅便愈发忍不住想要逗他,故意抱着人亲在耳尖。
“真是可惜啊,若那时便知晓阿砚哥哥心悦于我,我定要往摘星楼去寻你玩耍的……”
谢沉砚被耳侧小孔雀的气息扫的心魂激荡,然后就听到她无比放肆笑道:“那时摘星楼内只有阿砚哥哥一人……我们可以躲在里面如同现在这般……”
太子殿下明知这是小孔雀故意调戏,却忍不住被这句话勾勒出来的场景激得失控。
厚重的檀木桌上砚台纸笔哗啦啦被掀到地上,苏袅惊觉不对想要求饶认错却已经晚了,只能为自己方才放肆恶劣的调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