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的誓言,如同炽热的岩浆喷发,带着焚烧一切阻碍的决绝!特别是那石破天惊的“前世”、“重来一次”,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黄琳的心湖!她瞬间忘记了哭泣,忘记了恐惧,大脑一片空白!她猛地抬起头,瞪大了一双泪眼,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金戈近在咫尺的脸!那眼神,仿佛要穿透他的皮肉,看进他的灵魂深处!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前世?重生?这怎么可能?!可金戈眼中那刻骨铭心的痛楚和悔恨,那浓烈到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沧桑感,又是如此真实,如此震撼!难道……那些她偶尔捕捉到的、金戈眼中一闪而过的、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和偶尔未卜先知般的举动……难道都是因为这个?!
张牟也被金戈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浓烈宿命感的誓言惊住了。他猛地转过身,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射向金戈!“前世”?“重来一次”?这些词从一向沉稳理性的金戈嘴里如此激烈地吼出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真实感!这绝不是气话!张牟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死结,刑警的直觉让他敏锐地察觉到金戈身上绝对隐藏着远超他想象的巨大秘密!他审视着金戈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和痛苦,再联想到金戈这几年在教学上近乎未卜先知的改革魄力和对某些人事精准到诡异的判断……一个匪夷所思、却又隐隐呼之欲出的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撞击着他的认知!他握着窗棂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
客厅里的气氛,因为金戈这石破天惊的誓言和其中蕴含的巨大秘密,瞬间变得无比诡异而凝重。
金戈吼完,看着黄琳那震惊到失语、写满惊涛骇浪的眼神,看着她瞳孔深处翻涌的难以置信和巨大的疑问,才猛地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了什么!重生的秘密,这个他打算在最合适时机、用最稳妥方式告诉她的秘密,竟然在情绪彻底失控的瞬间,以最激烈的方式脱口而出!
一股冰冷的懊悔瞬间攫住了他!不是后悔告诉她真相,而是后悔选择在这样的情境下,以如此粗暴的方式揭开这足以颠覆她世界观的一切!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和眼中巨大的惊惶,金戈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张了张嘴,想解释,想安抚,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
“叮咚!叮咚!叮咚!”
一阵突兀而急促的门铃声,像冰冷的锥子,猛地刺破了客厅里那几乎凝固的沉重空气!
三个人同时一震!如同惊弓之鸟!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抓捕和爆发,此刻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绷断他们紧张的神经!
张牟反应最快!他眼中的震惊和疑虑瞬间被职业的警惕所取代,一只手无声地按在了后腰——那里是他的配枪位置。他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向大门猫眼的方向,身体微微弓起,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每一步都悄无声息却又充满了力量感,迅速而谨慎地向门口移动。
金戈几乎是本能地将黄琳再次护在身后,自己则侧身挡在她前面,全身肌肉紧绷,眼神锐利地锁定着门口。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手机,屏幕的冷光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一闪,随时准备拨打紧急号码。他心跳如鼓,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危险的念头:是余匕的报复?还是那个王彪的同伙?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黄琳紧紧抓住金戈后背的衣服,刚刚因为震惊而暂时压下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再次疯狂上涌,瞬间淹没了她!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只能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身体无法控制地瑟瑟发抖。
张牟屏住呼吸,将眼睛谨慎地贴上冰冷的猫眼。走廊感应灯的光线有些昏暗,但他还是清晰地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人——一个穿着“飞马同城”快递制服、戴着鸭舌帽的年轻小伙,帽檐压得很低,手里抱着一个方方正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纸箱,上面贴着一张快递单。
“谁?”张牟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低沉而充满威慑力,如同闷雷。
“快递!张牟先生的!”门外的小伙子似乎被这低沉的声音吓了一跳,声音带着点紧张,下意识地提高了些,“有您的加急件!”
快递?张牟眉头紧锁。在这个时间点?刚刚经历了一场针对金戈和黄琳的恶意盯梢和抓捕之后?这巧合简直诡异得让人脊背发凉!他心中的警铃疯狂作响!他回头,用极低的声音和凌厉的眼神示意金戈和黄琳保持绝对安静,然后对着门外沉声道:“放门口!你可以走了!”
“不行啊先生!”快递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为难,“寄件方要求必须本人签收!还特别标注了‘贵重物品,当面验视’!您看……要不您开下门签个字?很快的!”
必须当面签收?贵重物品?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在张牟听来简直充满了危险的陷阱气息!他眼神更冷,迅速对金戈做了个“危险”的手势,无声地示意他们退后远离门口区域。他的手稳稳地放在门把手上,另一只手依旧按在后腰,全身的肌肉都调整到了最佳的爆发状态。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门!
“刷!”门开了一条缝,张牟高大的身体堵在门口,如同不可逾越的屏障,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瞬间锁定门外的快递员。
快递员被张牟的气势和锐利的眼神看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鸭舌帽下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无措。他慌忙地把手里的箱子往前递了递,声音有点发颤:“张……张牟先生?麻烦您签收一下……”
张牟没有立刻去接箱子,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快递员脸上和那个普通的纸箱上来回扫视。纸箱不大,约莫A4纸大小,包裹得严严实实,用的是最常见的牛皮纸,上面的快递单打印得清清楚楚,收件人确实是“张牟”,寄件人信息栏却只打印了一个冷冰冰的“X先生”,电话号码中间几位被刻意星号隐藏。
“里面是什么?”张牟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带着一种审讯般的压迫感。
“这……这我真不知道啊先生!”快递员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几乎要哭出来,“我们只负责送!寄件方要求保密的!就……就说务必送到您本人手里!您看这单子上写着呢……”他指了指快递单上“本人亲启”的红章。
张牟的视线再次落在那隐藏的寄件人信息上,心中的疑虑升到了顶点。他极其谨慎地伸出手,没有去碰箱子主体,而是用指尖捏住了快递单的一角,将它从箱子上小心地撕了下来,动作快而精准。然后,他才用另一只手接过那个沉甸甸的箱子。
“好了,你可以走了。”张牟的声音依旧冷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快递员如蒙大赦,连签字都忘了要,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转身就跑,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慌乱。
张牟“砰”地一声关上门,反锁!动作干脆利落。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没有立刻查看箱子,而是凝神倾听着门外的动静,确认那慌乱的脚步声迅速远去,消失在电梯方向,才缓缓转过身,脸上凝重得能滴出水来。他将那张撕下的快递单随手丢在玄关柜上,双手捧着那个沉甸甸的箱子,走到客厅中央的茶几旁,小心翼翼地将其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