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情况,弘晖很有可能是四福晋此生唯一的孩子,她当然怕从未信任过的丈夫,因为儿子的体弱,而干脆抛弃掉他们母子。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四福晋固然有错,四贝勒难道就是纯洁无瑕白莲花?
但这事没得和清朝人掰扯,而且四福晋也确实太欺软怕硬了!
四福晋有那些不满,一直弄她算什么道理?倒是一开始就挑衅福晋的李氏,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四肢健全衣食无忧,四福晋也不敢对她的儿子动手脚。
宋满实在懒得评价四福晋这种人。
可悲,也可恨。
不过与她也没什么干系了,经此一回,到出宫之前,四福晋都不会再有对她与孩子动手的空间,出宫之后,四福晋能辖制她的空间更小,更没机会了。
四贝勒的信任,是这座南薰殿和未来的府邸最大的硬通货,四福晋把自己的存钱罐砸了,注定会处处受限。
家世,对天家来说不算什么;子嗣,在四贝勒还年轻力壮的时候,也只能算半硬通。
宋满慢慢整理抄写好的佛经,这是准备供给懋嫔母女的,希望她们下辈子有个好运气,别生在这狗屁的封建时代了。
福晋这一“病”,就是小半个月,眼看要过年了,德妃终于坐不住了,将四贝勒叫去说话,他回来之后,福晋也“病愈”了。
只是正殿服侍的宫人,除了竹嬷嬷、黄鹂、喜鹊,剩下都成了生面孔,竹嬷嬷更是步步紧跟着四福晋,不错眼一刻。
四福晋一开始是假病,后来日夜悬心之下,假病也成了真的,如今好容易有这个机会,没好也得好,勉强支应着出来。
尚书房那边,四贝勒给大阿哥告了一个月的假,他亲自向康熙陈情,眼含热泪地说明了弘晖的身体情况,康熙早年屡经丧子,对这种痛苦感同身受,爷俩难得心贴心站在一条线。
四贝勒回来后,往东偏殿炕上一坐,宋满看到他的神情,就知道这位爷终于是连日阴雨转多云了。
“今儿下午预备吃涮羊肉的,备了这普洱茶,爷先吃一盏?”宋满将茶水奉上,轻声道:“从哪来,走得这样急,一脑门子的汗。先喝点儿茶,收敛收敛,等会进些点心?给元晞做的栗子酥味道正好呢,酥香不腻。”
四贝勒听着她慢条斯理流水儿似的说话声,眉目舒展,接过茶盏点点头。
大阿哥就这样在家里歇下了,四福晋一开始有些不安,竹嬷嬷老将挂帅,挽袖出征,为了保住自己的晚年安宁,使出浑身解数,按住了四福晋。
“福晋,如今好好为咱们阿哥调理身子才是正理。”竹嬷嬷道:“爷肯舍下脸面,去给阿哥告假,正是心疼咱们阿哥,为咱们阿哥好,您若一味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再触了贝勒爷的忌讳,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四福晋素日,是有些不清楚,但她倒下了,也显露出南薰殿内一些问题。
想到最近正殿下头宫人的异动,竹嬷嬷目光微冷。
四福晋浑然不觉,她正寻思着竹嬷嬷方才的话,抿着唇点点头:“嬷嬷说得有理。”
与此同时,正殿的一个侍女,低眉顺眼地走入了书房后,向苏培盛低语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