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元正一听又是一帮年轻人琢磨的“歪门邪道”路子,心中迅速盘算着成本,当机立断,“让军器监做。”各类材料一应俱全。
范成明不屑道:“军器监哪会造镜子!”
他可以从军器监的仓库里抢东西,却无法指挥他们做事。原先递上去改进床弩的折子,现在还不知放在哪个角落吃灰呢!
职场上越级告状禁忌,但越级要钱,尤其是能要来钱,那你就是功臣。
范成明一看吕元正二两骨头榨不出油水,随即果断地调整策略,将目标转向了更有油水的“大鱼”。
旁人深受其害,吴越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毕竟他骑马行进在最前方,脑子后面又没长眼睛。
不过听范成明吹得神乎其神,这又不像爆米花炉,响动大家都听得见。
青铜金甲的小伙子们一旦没有聚在一起,亦或者稍微偏一偏头,影响微乎其微。
不过吴越还是给心腹大患一点面子,慷慨解囊给范成明支了些钱帛,让他买几面镜子回来玩一玩。
至于军器监,不过是吕元正推脱的借口,又有谁能真正指望得上它?
以范成明的运气和学识,尤其是后者,显而易见,镜子大阵短时间内没办法产生实战效应。
新鲜劲一过,只能堆在库房里落灰,偶尔被靳华清翻出来上妆。
当队伍行进至长安城外数里的地方时,范成达轻轻一举右手,方才还在热烈讨论着如何闪光盔甲的一百零八种用法的将官们,纷纷将喉咙里的话,脑子里的奇思妙想通通吞了回去,摆出一副宠辱不惊的沉稳面容。
此次北征大胜,吴杲遣诸王宰相率领宗室、文武百官于明德门外迎接。
吴越从前是宗室小透明,不熟悉河间王府的都不一定知晓他的存在。
谁能想到世事无常,风云突变,如今竟轮到他大放异彩!
作为宗室柔弱不能自理的代表,谁都没料到吴越会是这般的狠角色,他的确没有吴岭的武勇,但心狠手辣是一点不缺。
谁都知道,吴越挟征突厥的赫赫之功回朝,长安城将来的风往哪边吹,尚是未知数。
明德门外彩棚内,聚集着一众吴氏宗亲,遍地大小王,其中几个从前很是和吴越结下过梁子。
唯一缺席的,只有幽居王府、养病不出的吴愔。
作为吴杲最疼爱的外甥,杨守礼在堂舅、表兄弟、表侄儿堆里,这会只能坐在角落里,不复往日的张狂与嚣张。
他和吴越早有默契,王公不见县公。
可这次杨守礼在长安盘桓日久,若此时匆匆离去返回洛阳,在外人看来,要么是有意给吴越难堪,要么就是他怕了吴越。
于是在吴华光的劝说下,他只得硬着头皮前来参加郊迎大典,推迟归期。
但他只是面对吴越时稍显弱气,对其他人依旧倨傲。一旦露出弱势,难保不被人当做讨好吴越的筏子。
吴巡见他不声不响地坐在旁边,含笑问道:“三郎神思不属,可是想念洛阳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