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阿木良大急,城中信息如此之少,此人必须留下。
话还未说完那帘中人却是将他打断:“动则生隙,守中致胜。”
阿木良一阵窝火,念到师傅平日的教导,他挥了挥手。
等到云上飞离去,他惶急上前:“师傅,为什么放过此人?”
又是一阵沉默。
布帘中人突然开口,语出惊人:“三皇子,既知有疑,为何要打草惊蛇?春河城之战,或是羯狄十万大军倾覆之战。”
阿木良如五雷轰顶,呆立当场。
“师…师傅,此话何意?”
那人一叹,又是一句石破天惊:“摄政王许诺的粮草,当真在春河城中?或者说,这些粮草真的存在吗?”
阿木良面容忽青忽白,竟是摇摇晃晃不知身在何处。
他定了定神,甚至不敢顺着师傅的话想下去。
“粮草在春河城,必须在!”
他面容涨红,拳头捏得咯吱直响。
一个恐怖的念头突然浮在心头。
若不在呢?这十万大军岂不是……
“三皇子,要确定这批粮草是否真在城中,我们必须亲眼看到。”
阿木良:“可是师傅,必须保证城中有粮才可一战,不然……”
“不用攻城,我自有办法亲眼所见……”
春河城,临时将军府,内宅。
陈霄一口饮尽杯中之茶。
目光灼灼地看向权国良:“你是说,这些乡老手中都有存粮?”
权国良屁股尖搭在木椅三分之一处,点了点头:“不错,当时我奉命紧急征调城中粮草,便是由这些乡老主张操办,我不信他们不自己留。”
“那他们有多少?”陈霄似是对这些乡老非常感兴趣。
权国良则是一脸揶揄:“不好说,便看他们胆色如何,我估摸着,至少三成。”
“我原本想养着他们以备不时之需……”权国良似乎觉得自己明知之下还让城中百姓饥苦,甚是有些狗官,他马上补充。
陈霄则是一惊,手指在桌面有节奏地叩击。
三月围城,八万人的口粮。
三分之一就是一个月八万人的口粮啊。
他不由得对这些人的贪婪有了新的认知。
就在他还在感慨之时,小十六疾步而入。
“少将军,乡老们一起来了,已在大堂候着。”
陈霄点头:“叫韩闯一同来。”
“下官告辞。”
权国良站起身来就要离去,却被陈霄拉住。
“权知府,鸽子味道不错,你有心了。”
话锋一转:“不过嘛,城中百姓对你怨言极大,不必抛头露面再到处抓鸽子,若是有什么事,我一定会登门请教。”
权国良一愣。
这是圈禁。
随即便释然,陈霄想要掌控城中话语,便不能让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知府多参与。
不然会对他的权威造成威胁。
陈霄送了权国良便动身来到了大堂之中。
这临时将军府实则是春河城衙门。
本是三开间青砖瓦房,战时成了临时将军府。
大堂原是县衙正堂,“明镜高悬“处换了块新漆木牌,写着“将军行辕“,和梁柱上的旧朱漆拼贴得古怪。
堂中屏风原是花鸟屏风,现在蒙着牛皮,画着歪扭的春河城布防图。
小城三万人口,衙门改作将军府后很局促,军士往来需侧身。
陈霄坐在主位之上,身后侧立着小十六和韩闯。
他抬眼打量着眼前这十几位乡老。
或坐或站,均是一脸的心思。
韩闯则是一脸平静,他安排了茶水给这些乡老,便在那里冷冷的看着。
“见过少将军。”
那位绿豆眼老胖子被敬称为阿翁的当先作揖。
“昨日城南大火,少将军可知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