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也很头疼,不知库房何时被贼人窃过。
神不知鬼不觉的。
他每旬都会清点库房,核对账册。几日前他还对过账本,是没问题的,这怎么就少了?
慕容循焦头烂额的,这时候也没心思追究了,只问:
“少了什么?”
管家说少了大米、布匹还有一些金条,数量还不少。
慕容循一挥手:“先走再说。”
他的封地在洪州,先往南逃去自己的封地再说。
慕容循看着行李都快收得差不多了,却没看见慕容婉和慕容铭。
“婉儿和铭儿呢?”慕容循问。
路过的婢女道:“郡主和世子还在王妃在那。”
慕容循揉揉眉心。
不知贺妍这个恶毒的女人又在给一双儿女灌输什么念头。
她是贺庭方的女儿,这个时候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的。
慕容循大步去找贺妍的时候,贺妍正在屋门口踌躇。
她虽然知道父亲没死时感到欣慰,可是她想到胡人要杀入京城,还是会怕。
后宅里那些伎俩和手段在军国大事前根本用不上。
贺妍还没做好决定,而慕容婉却已经有了盘算。
慕容婉挡在门前,颇有寸步不让的架势:
“娘,我们不能走。”
“我们留下等外祖父。外祖父既然发了劝降信来长安,定然有办法能保住我们。”
慕容婉很肯定。
贺家上下都被斩首了,三舅父几年来在外面生死不知,外祖父现在只剩下娘这一个女儿,只剩下她和慕容铭这两个外孙,一定会想办法保全。
“娘,哥哥,我们就算逃出长安也只是一时安宁,若是铁勒汗人南下追杀皇室宗亲,父王手中没有兵权,谁来保护我们?”
“我们只能留在长安。”
慕容婉昨晚一夜未睡,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贺妍听女儿说出这一番话,惊觉女儿今年真的长大了不少.
她这段时日被接踵而至的意外惊得思绪纷乱,根本静不下来细细思考。
现在听女儿这样说,的确觉得可行。
别人怕父亲,可她不怕,她现在是父亲唯一的女儿了
慕容铭唇色发白,害怕得很:
“慕容婉你搞清楚,来的可是胡人!外祖父若也是被他们抓起来的呢,外祖父要是护不住我们呢?”
慕容婉直截了当:“外祖父不像你般等愚笨。”
两兄妹又要吵起来。
“你们不想走?”慕容循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他听见了院内的几句对话,急道:
“婉儿,你以为那些茹毛饮血的胡人像中原人这般好说话?”
“他们随时背信弃义,说反悔就反悔,谁知道会不会进京后大开杀戒?”
“京中那么多人恨死了贺庭方,你们若不走,定然会有人来捉你们做人质同贺庭方交易,甚、甚至会把你们……”
慕容循急得面红耳赤。
这是在他身边长大的一双儿女,他自然是有感情的。
可是院内贺妍母子三人看着慕容循急成这副模样时,眼神却很冷淡。
自从上次在听雨轩听见慕容循说的那一番话,他们与慕容循的关系就疏远了许多。
慕容循:“婉儿,你是最聪慧的,你听父王的。”
慕容婉别开视线,不看慕容循。
大瑜若不在了,那她也没有郡主的身份了。
父王想把他的一切给苏知知,那么她便一无所有。
她不能相信父王,不能指望父王。
这一次,她只信自己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