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空气中出现一缕灰烟,慢慢地出现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形,身着大氅,束发用的是玉冠,只是人脸呈青紫色,腰间还佩戴一块上好的玉。
中年男人看着沈婳一言不发,沈婳见从他身上散发着的烟色,猜到他心中有怨恨,于是开口询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又是如何让门外的人知道你的想法?”
中年男人突然对着沈婳作了个揖礼,双目泛红,唇齿开启。
“死后我无处可去,就在前几天飘荡到一个破庙,那里有其他的鬼魂,他们与我说了你,然后我就托梦给府中的老仆,他是我在府中最信任的人。”
“你家仆人会写字?”
沈婳方才看到驼背时就在想信可能不是他写的,而且对他方才说的话也半信半疑。
中年男子摇头,“是他找人写的。”
沈婳又问,“那今日你让我来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中年男子突然低下不语,沈婳起身打量着眼前的鬼魂,“江广和,你是想让我替你报仇?你给我的是一百两银子,不是一百两黄金。况且,杀人可是犯法的。”
男子名唤江广和,是南京城里的茶商,这个沈婳之前有所耳闻,可至于这位大当家何时被害不得而知,南京城本就是个复杂的地方,商人有钱但没有脸面,当官的有脸面却没多少银钱。
江广和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摘了下来,放在沈婳的手边。沈婳若有所思,拿起玉佩翻看着,却依旧没有发声。
随后江广和指着沈婳身旁椅子上放着的一个木盒子,说道::“这里面的东西是我活着的时候买来的,是个稀罕物。”
沈婳打开木盒,看了眼里面的东西,随即勾唇一笑:“我不能参与别人的因果。”
江广和周身的雾气变得更加浓厚,浑身颤抖着,唇色也变得更深。
“听我把话说完。”沈婳的声音冷了下来,“我会收集你被害的证据然后交给外面的人,至于后面你想怎么样,我管不了。”
见沈婳应了下来,江广和的魂魄幻化成一团白烟环绕在房间内,然后消失不见。不久,房间里有微光亮起,门同时被打开,驼背探出半个脑袋,朝着沈婳勉强挤出笑。
沈婳满意的收起玉佩,朝着屋内的角落看去,嘴角微扬。
“沈姑娘,我家主人?”
“走了。”
沈婳戴上斗笠,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方才的房间。驼背也寻着她的目光看去,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
“你今日先回去,五日之内我会将东西收集好然后去城内寻你。”
没等驼背开口,沈婳已经快步下了三楼,走到二楼时碰巧撞到一个人。
“哟,客官,当心。”
沈婳看着面前的女人,绛色衣裳,手上的团扇对着空气扇风,身上还带着一股清香,冷冷地道了声:“抱歉。”
走到一楼大厅,那群人还在喝酒,沈婳停住脚步,目光锁定方才发声的男人。继而慢慢地走到酒桌旁,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沈婳的举动令众人不解,而坐着的男人立马起身,被她看得头皮发麻,瞬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但江湖人面子上还要过得去,于是他咬紧牙关问道:“你这般看我作甚?”
“江湖中人,都像你这般大舌头?”
男人没有搭话。
沈婳故意将声音压了下去,又道:“你是不是夜里总闻到一股烧焦东西的气味?”
男人咽了下口水,紧握双拳,眼神里多了几分恐惧,说道:“沈婳,你……”
男人欲言又止。
“如果有麻烦可以来鬼市找我,只要五两银子。”
沈婳眉毛轻挑,走出大厅。
出了缥缈楼,雨下得比之前小了许多,路上依旧空无一人,只有不时窜出来的野猫野狗和嗖嗖的风声。沈婳回想方才在三楼她感觉到不只江广和和驼背,还有第四个人在三楼,又或者不是人。
沈婳回医馆的路上会经过一片坟地,平时这里白日都不会有什么人,晚上更不会有人,可她听的真切,前面不远处有人在说话。她本不想管,可自己的听力又不寻常。
“三日后南京城里就会多一桩天大的案子,到时候倒要看看他们如何应对?”
“那些东西这会儿应该都已经送到,剩下的事情就看三日后那场雷的作用,城里到时候我会安排人发酵发酵,酒还是纯点香。”
两个男人的谈话传入沈婳的耳中。
沈婳没有心思听他们谈话内容,于是抄了一条小路回到鬼市,这时的鬼市有些人,但不多。刚打开医馆的门便有一股异香袭来,随后沈婳倒在地上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