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只有姑爷。”
温映雪抿了抿唇,面带笑意踏门而入。
“映雪见过姐夫。”
陆沉舟拱手回礼,而后又坐回椅子上喝口茶。
“苏苏今日还在闹着要来看小姨,可惜这两日有些咳嗽,便没带她一起。”
陆沉舟将话题转移到女儿的身上,也避免尴尬。
温映雪抬眸看着陆沉舟,脸上就像是开了花儿一样,红彤彤的。她笑道:“那过两日我去陆府看她。”
一旁的珠儿将布制小兔子递给温映雪,又给了一个眼神提醒她说正事,温映雪的目光这才从陆沉舟的身上折回来。
“对了,姐夫,这个是我上次答应苏苏的小兔子,劳烦你带回去给她。”
陆沉舟起身单手接过,又重新坐下。
“映雪,你来前厅做什么?为父让你抄的女则抄完了?”
放吃完饭的温伦刚踏进正厅就见到方才那一幕,面色更加难堪。
温映雪弱弱道:“前些日子答应苏苏的东西让姐夫带回去。”
“既然东西已经给了,还在这里做什么?”
温伦说话的时候眼神从陆沉舟身上掠过。
温映雪心中虽觉得委屈,但还是给温伦和陆沉舟行了礼才离开,这时温管家恰好进来添了一壶新茶放在茶几上,正要给陆沉舟倒茶却被婉拒。温伦坐在正厅主位,饭后一杯茶是多数官家人的习惯。
“皇陵的案子进展如何?”
温伦冷着脸突然开口问道。
陆沉舟有些诧异,自己这老丈人在朝中是有个绰号叫温铁嘴,也从来不会过问他在刑部做什么。
“有一些眉目了。”
夜色正浓,打更人敲着竹梆子口中喊道:“一更天,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敲完打了个哆嗦,裹紧外衣口中呢喃:“这鬼天气,下完雨冷得这么快。”
话音刚落,一袭黑衣,头戴斗篷的人从他身旁路过,给打更人一个猝不及防。打更人立住脚步,回头望去方才那人已不见踪影,打更人裹紧外衣口中呢喃:“这都快宵禁了,怎么还有人在外面瞎溜达,小心被官差逮到去坐大牢。”
温府后院阁楼上的温映雪正坐立不安,小声嘀咕着:“这都已经戌时了,怎么还没来?”
“咯吱。”
门开了,可进来的却不是珠儿。温映雪见来人正是自己在等的沈婳,脸上的愁绪少了些许。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沈婳冷冷地说道:“屋里太亮了,把灯灭了,只留一盏即可,顺便把门带上,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温映雪“哦”了一声,乖乖照做。正要关门时正好珠儿回来,她吩咐在外面守着,,不要让别人发现。
“五两银子。”
沈婳抬眼环顾房间里的环境,又看向温映雪。
温映雪将提前准备的银子放在钱袋子里,双手递给沈婳。
沈婳开口道:“那个女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啊?”
温映雪诧异地看着沈婳,她昨日去医馆时并未说自己今日想见的人是自己的长姐。
“我长姐,你真的可以看到......”
温映雪还是想确认眼前这个看着只比自己年长不到五岁的女人是否真的如外面所说那般。
沈婳没有应声,她似乎在等什么,直到烛光闪烁她迅速将铜铃摇了三下。屋内顿时多了几分凉意,缕缕微风从两人身旁拂过。温映雪紧张地抓着自己手,躲在沈婳身后。
“她来了。”
沈婳开口道。
“谁?”
温映雪知道沈婳说的是谁,但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嘴。
面对眼前长相端庄,身上透着书香气,但嘴唇和肤色都呈青紫的女人,沈婳浅浅地叹了口气,挪步至一旁,对温映雪说道:“她就在旁边,你可以跟她说话。”
温映雪循着沈婳的目光看向手边空无一人的地方,愣了一下,继而缓缓道:“映晚长姐。”
温映晚是温伦与先夫人的女儿,也是温府的长女,而温映雪是继室所生,虽说两人非一母同胞,但温映晚为人谦和温柔,而且饱读诗书,对待小自己八岁的妹妹也很疼爱。温映晚还有一个胞弟,十九岁便离开南京城去戍守边关。
温映晚见到妹妹脸上多了几分欢喜,她想上前抚摸温映雪的脸却是空欢喜一场。她收回手眼中满是怜惜。
“长姐,我好想你,你走之后再也没有人给我买糖糕了,也没有督促我读书写字。”
温映雪说完便红了眼。
“雪儿长大了,替我好好照顾爹爹。他虽然看上对你很严厉,也只是为了保护你,今日我来是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沈婳将温映晚的话一字一句的转达给什么都看不到的温映雪。
“想尽一切办法将苏苏接到温府,陆府不安全。”
沈婳传话时嗅到了来自温映晚身上的怨气。
温映晚又道:“离陆沉舟远点。”
“陆沉舟!”
沈婳心中暗道:“原来温府跟陆沉舟是这般关系。”
这时温映雪发声道:“长姐,你真的是难产而死吗?四年前去陆府吊丧他们直接盖了棺,我和爹爹均没见到你最后一面。”
沈婳盯着温映晚等她回答,可却没等到她开口,只见温映晚的身形越来越模糊,同时铜铃又发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