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庆皇宫,娴吟宫。
二皇子礼承泽自含光殿归来,先到母妃住处。
淑妃正捧读《红楼》,不知这是第几次翻阅。
礼承泽入殿行礼,淑妃仅略点首回应。
随即继续专注看书。
二皇子随手取桌上的葡萄咬食。
一边向母妃讲述今日经历。
刚提及苏先生入宫授课。
尚未开讲,就被太后召至含光殿罚跪受训。
淑妃抬眼,略有困惑,轻问缘由。
淑妃虽不关心宫内琐事。
但在她看来,苏先生是位儒雅才子。
入宫授课,太后不应如此失礼。
二皇子耸肩道:
“不清楚。
”
并非真不明白。
淑妃以为母妃对宫内复杂人心不感兴趣,便未多言。
忽又随意提及,“苏先生并未遵从先前嘱咐。
”“反倒令太后和洪公公颜面尽失。
”淑妃微露惊讶,随即淡然点头,“哦。
”说完继续专注读书,无意深究细节,只觉如此便好。
二皇子嚼碎嘴里的青葡萄,汁液酸甜,他眯眼稍作享受。
接着说道:“父皇已降旨。
”“往后苏先生入宫无需跪拜。
”“太子与儿臣等皆需敬重先生。
”淑妃似被书中情节逗笑,嘴角轻扬,点头回应:“嗯。
”“理所应当。
”这“理所应当”,不知是对圣意本身,还是对二皇子等人的尊师态度。
二皇子未再追问,吃完葡萄起身肃容道:“母妃,儿臣欲奏请出宫拜师。
”“随苏先生研习文武之道。
”“实力方能赋予自由选择。
”他渴望追求所爱,守护至亲之人。
淑妃放下书卷注视着他,简洁应允:“好。
”此一字虽简短,语气却郑重,表明理解其志向。
二皇子行礼告退,前往御书房。
淑妃依旧沉浸于书页间,指尖翻过某页时忽然抬首沉思,低声自语:“哎呀,刚忘了问承泽。
”“苏先生下一章节何时发布,他问了吗?”……
御书房中,庆皇听候公公汇报苏渝离宫之事,表情平静,实则内心愠怒。
苏渝自始无视太后颜面,连皇帝递台阶都未理会,径直离去,实在无礼。
侯公公战战兢兢禀报,时时留意龙颜,却看不出端倪。
片刻后,屋内再次传来瓷瓶碎裂声,侯公公惊恐万分,忙低头拭汗。
实际上,苏渝已离开皇宫。
庆皇对苏渝不顾皇家颜面感到愤怒,但同时也松了口气,至少不会再有麻烦。
心绪稍定,他忽然想起搁置的孝道问题,看向侯太监:“太医给太后看过吗?怎么说?”
侯公公低声答道:“太医说需静养几日,并开了药方。”
庆皇点头:“朕还是不放心,亲自去看太后。”
侯公公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庆皇皱眉:“有话直说。”
侯公公颤抖着回答:“太后传旨,陛下政务繁忙,应以国事为重,近日不必去含光殿。”
这话分明是在嘲讽他先前的旨意,太后并不想见他。
庆皇脸色阴沉:“知道了,出去吧,朕想独处。”
侯公公恭敬退出,关好房门。
龙椅上的庆皇神情瞬间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失落只是伪装。
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目光落在某个地方,思考着那个令人意外的年卿,以及大东山计划。
至于太后的不满,他毫不在意。
不久,侯公公复又通报:“陛下,二殿下求见。”
庆皇瞥向门外:“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