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高很高的地方,少年笔直地站着,透过落地窗望着外面的世界,面容苍白绝望。
少年很瘦很白,病号服底下的身形十分单薄纤细,骨相突出嶙峋,但却不难看,反而有种精致的好看,仿佛一尊美丽脆弱的白瓷。
有人从他的后面逼近了过来。
少年心里顿时生出无限的恐惧和绝望,浑身颤抖,但他似乎被定在了那里,即便全身骨头和肌肉绷得生疼,也无法移动一分一毫。
“阿遥,你真的很像你的妈妈。”男人抱着他,声音低沉,缱绻中带着偏执的病态。
少年漂亮的脸上落下了恐惧的眼泪,像是一串串掉了线的珍珠,美得惊心动魄,也引得人格外兴奋。
男人从后面掐着他的脖颈,在他耳边,深情又激动道:“悠悠,我爱你。”
晦暗狭小的房间里,宁遥蜷缩着身躯,眉头拧得很紧,满头是汗,他的面色痛苦,紧闭的双眼不停地流出眼泪,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仿佛一条濒临死亡的无水之鱼。
他的嘴里不停地哀求呢喃着什么。
“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不要……”
陷入梦魇的少年就连细胞里都是无处不在的窒息和闷疼,他和梦中的那个少年一样,不停地发着抖,不停地绝望哀求,不停地哭泣。
如果这世上有什么能够帮他解脱,那就只有死亡。
倏然,宁遥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睁得很大,目眦欲裂,眼里满是恐惧和歇斯底里。
屋外隐隐约约传来什么呐喊尖叫的声音,浓重到呛鼻的烟气漫延。
但宁遥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动静,
在恍惚过后,宁遥动了起来,神情疯狂地拉柜子寻找着什么。
直到找到一个药瓶,他发着抖,不停地倒出白色药片吞咽,“啪”的一声,药瓶没拿稳,被摔到了地上,剩余的药片撒了一地。
他疲惫地躺回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解脱的微笑。
烟气越来越浓重,慢慢将空间不大的房子充满,房间里的温度不停上升,但无人在意。
“砰!”房屋的门被人狠狠地撞开了。
易缙破开门,先入目的是躺在床上闭目的宁遥,紧接着是床边洒落的药瓶和白色药片。
那一刻,他的心脏骤然紧紧收缩了起来,像是被反复碾压刀割般的难受,随之是一股巨大的愤恨从心底升起,他快步走到床边,怒喊道:“宁遥!”
“宁遥!宁遥!”
“宁遥!”
带着怒气的呼唤破开模糊死寂的黑暗,在宁遥耳边遥遥响起,呼唤越来越近,越来越嘶哑。
宁遥蹙了蹙眉,疲惫地掀开眼皮,尚未完全清醒过来,脖子忽然被人死死掐住了。
被人扼住喉咙的窒息和痛苦,反而让宁遥迅速清醒了过来,但随之他要面对的是,即将被掐死的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