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城内,一群“愤怒的百姓“正聚集在衙门前叫嚷。
领头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他挥舞着手中的棍棒高喊着:“让狗官张居正出来!还我家田地!我们家世世代代都种的好好的,结果他一来量,就说是犯官家的土地,这是明抢吗?!”
围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之人的情绪也是越来越激动。
他们的情绪就是像是个炸药包一样,一点就会炸!
也在这个时候,突然,不知是谁在人群里激动的大喊了喊了一声:“砸了这狗衙门!”
接着几十块石头就像是有声控一样,瞬间飞出,朝着衙门的大门就砸了过来!
而也在这个时候,衙门的大门突然大开!
张居正迎面就遇到了几十块石头飞来,顿时也是大惊!
不过幸好他身边的护卫早有准备,立刻顶着一块木盾,帮张居正挡住了石头的袭击!
经历如此凶险一幕的张居正,面色顿时阴沉如水!
张居正冷喝一声,“让开!”
外面的人在看到衙门大开的一幕,也被吓了一跳,他们也怕砸死人。
万幸关键时刻被挡着了。
护卫手持木盾,一手按刀退在了一边,谨慎的看着人群。
张居正弹了一下衣摆,独自一人跨过门槛,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又忍住心中的怒火。
“诸位父老乡亲!”
张居正声音先问了一声好,接着又开始说道:“张某是奉了皇命来无锡查办董份之案,所丈量之田亩,皆是从所查获的董府账册之中获悉,若有不当之处,还望诸位父老海涵,待到董案落定,这些田亩该是谁的还是谁的,朝廷绝不会占你们一分一毫的便宜!”
领头的壮汉听到张居正的话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又激动的吼道:“你特娘的少废话!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是来抢我们百姓田地的!什么董案,我看就是你们贪心我们老百姓的土地!”
张居正看着此人,神态也是不怒不喜。
张居正淡淡道:“这位乡亲,请问你姓甚名谁,家中有几亩田地?”
壮汉一时语塞,支支吾吾道:“我我叫顾七,家里有有十亩地”
“呵呵,原来也姓顾呀,让我看看你们自家人对自家人是怎么样的。”
张居正看着顾七点点头,随即又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来人,取鱼鳞册来。”
一名书吏立刻捧来厚厚的册子过来。
张居正站在衙门口前,看着众人当众翻阅:“无锡顾姓人家,有十亩田地的哦,在这里。”
张居正查到了顾七的信息。
张居正抬头看着顾七,“顾七,租种顾家田地十亩,年租十二石。对吗?”
顾七闻言顿时脸色大变,激动道:“你你怎么知道?”
张居正呵呵一笑,将手中的鱼鳞册合上,而后又对着顾七说道:“因为这才是真相!你根本不是自耕农,而是顾家等豪强的佃户!官府如今为了查办董份之案丈量田亩,其中之一就是为了是让你们少交些冤枉租子,你们反倒替那些盘剥你们的人卖命?这又是何道理?”
张居正的话音一落,人群中开始骚动,有人窃窃私语:“张老爷说得对啊”
“我们老百姓种地为的不就是一口能活命的吃食.现在有人做主了,我们还想啥呢?”
顾七见势不妙,目中凶光一闪,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弟兄们,别听他胡说!给我上!我们顾家乃是良善之家!他这是在挑拨离间!”
说罢顾七就要朝着张居正袭击而去。
“保护张部堂!”
张居正身边持盾按刀的护卫,一声大喝,立刻就将张居正护在身后,接着他手中长刀出鞘,瞬间就将来袭的顾七手腕挑断!
顾七啊了一声,吃痛着丢了手中的短刀。
这时候,张居正又黑着脸站了出来,“袭击朝廷命官!拿下!”
一众看热闹的老百姓们,以及和顾七一起来的见势不妙,顿时四散而逃,他们也没想到顾七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发疯,真是要害死人!
张居正让人将顾七拿下之后,阴沉着脸,直接又转身回到衙门里面。
这时候鄢懋卿也迎了过来,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凶险!
先是差点砸死张居正,而后又持刀行凶!
江南的民风何时如此彪悍了?
“部堂没事吧?”
鄢懋卿小心翼翼的看着张居正。
张居正阴沉着脸,“立刻内查南京户部!不可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鄢懋卿脑袋一缩,连忙道:“遵命!”
南京东厂衙门内,冯保正在慢条斯理地品着一杯今年的新茶。
如今在南京也有一段时间的冯保,也终于养出了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气质,有了几分“老祖宗”的样子。
“干爹。”
一个小太监恭敬地递上一份密报,“钱家和顾家,以及赵家,他们又送来五千两银子,说是孝敬您的。”
冯保眼皮都不抬:“退回去。”
小太监一愣,有些不确定的又问出声音:“退退回去?”
“蠢材!”
冯保突然睁眼,“王爷派咱家来是做什么的?是给高阁老他们帮忙的!现在收了这些人的银子,不是自寻死路吗?”
小太监吓得跪倒在地:“儿子愚钝,干爹教训的是!”
冯保冷哼一声,也不理这个小太监,他又拿起另一份密报——这是他要送往京师的奏章。
上面详细记录了江南士绅如何煽动民变、污蔑清官,以及他们贿赂朝臣的种种证据。
“海先生啊海先生,你这次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冯保心里感慨着,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在突然之间闹的这么凶!
接着冯保又蘸了蘸笔墨,在密奏的末尾添上一行小字:“王爷明鉴:海瑞刚正,张居正沉稳,皆为国之栋梁。江南士绅结党抗法,其心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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