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她想起曾经的管家经历,明白这位一直没变,只是现在不演了。
当初离开荣国府,她走的很风光,十里红妆、探花夫婿,不知道羡慕坏了多少京城名媛;如今再回来,丈夫不在、人也老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寡妇。
也许.....没这么差?
她心底浮现出那双仿佛尖刀般的目光,还有奉圣夫人的调侃。
“娘亲?”林黛玉不明白,为啥亲妈正走神呢,突然脸红了。
“琴丫头,还要几天?”贾敏急忙望向小船娘。
“三两天就行。”薛宝琴同样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是感觉眼前的美妇人有些......狼狈?“也就是说,进了七月到津门,接下来去京城用不了几天。
其实如果只是运人跑客船,我们可以快的多,但现在船队的大部分都装着货,肯定没办法,总不能干跑空船、白看着银子不挣吧?横竖锐大哥进京后少不了开销。”
“琴姑娘去过京城吗?”雪雁好奇问道,“那边如何?”
“我只到过津门镇,没去过大周的首善之地。”薛宝琴摇了摇头,“倒是听父亲提过,那边没这么简单,来来往往都是贵人,指不定哪天就会遇上。”
“其实,也没这么厉害。”贾敏哑然失笑。
厉不厉害要看是谁的视角。
至少,对她这位经历过巅峰的大小姐来说,还真就那么回事。
“那要看姑姑照顾!”薛宝琴笑嘻嘻的扑到她怀里。
“你这丫头,真是惹人疼呢!”贾敏爱怜的摸摸她的小脸。
“林姐姐!”却不想小船娘含笑抬起头,“不会欺负小妹吧?”
舱内突然一静,仿佛有什么事情,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林黛玉认真的看着她,得到的只有笑脸。
“死丫头,倒茶去!”良久,她也忍不住笑出来,“要热的!”
薛宝琴笑嘻嘻的爬起来,真的倒好茶,双手端到她面前。
林黛玉接下茶杯,抿了一口就放下,顺便甩她一记白眼。
贾敏看着眼前的姐妹俩,俏脸露出无奈的笑意。
雪雁一脸茫然的反复扫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妙玉座船。
目送跳帮离开的林锐进入船舱,大傲娇面露复杂之色。
良久,她突然面颊微红,用力关好房门回到舱内。
“大爷走了?”刚进里间,就听见熟悉的声音。
“走了!”妙玉边说边走到床前,将帐子拉开,坐在床沿帮好姐妹理理被角,“你这丫头,到底怎么想的?我让你看经文,不过是一起说说话认认字,打发无聊时间,怎么还养出个师太来?”
“小妹借住在姐姐屋檐下,到如今也有好几年了吧?”邢岫烟语气幽幽,“若是早上两年,姐姐能说出这话,小妹怕是会以为换了什么人,又或是中邪了之类。”
妙玉瞬间脸红。
“死丫头,我照顾你,想不到还得罪人了。”良久,她象征性的捶了好姐妹一下,又沉思片刻才继续说道,“别说你不信,我自己都不相信,短短不到两年,我会有现在的想法。”
“姐姐......后悔吗?”邢岫烟轻声问道。
“后悔吗?”妙玉哑然失笑,俏脸微扬露出怀念之色,“你知道我那住处,其实就是当年我们潘家的家庙,原不在那里,是父亲为了照顾我所谓的‘出家’专门搬去。
自从潘家被诬陷抄家后,多亏林叔照顾,我好歹没丢了最后落脚的地方,却也一天天难以为继,林家毕竟在扬州,我却要在苏州住着,不能丢了‘出家’的名头。
两地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盐商的势力却遍布江南,林叔不能每天都盯着,只能派了那狠心短命的过了出面站台,好歹镇住那些个不知死的坏东西。”
“姐姐就是因此——”邢岫烟心疼起来。
“什么话,你既然知道我当初的脾气,还能猜不出他会遇上什么样的‘招待’?”想起曾经的经历,妙玉忍不住面露红晕,“每次一想到他被说到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就觉得恍如昨日。”
“那为何到了现在的样子?”邢岫烟很不解。
“你要是被他打一顿,也会老实的。”一想到这里,妙玉明显来气,“真真是个狠心人,我都哭的.....他还是不依,非要我发誓不再学那些个东西。”
“佛经?”邢岫烟反应过来。
“嗯!”妙玉点点头,“再看再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