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妃又与皇帝情投意合,翻云覆雨,共赴巫山,亦是常情,不足为怪。
只是赵德妃本就受过伤,再加上年岁渐长,这一胎怀得不甚稳当,很快便觉得腹痛如绞,汗如雨下。
刚开始,她还不明白怎么了,等看见床褥、衣裙满是殷红刺目的血迹,顿时愣住。
这么多的血,绝不会是月信。
她竟是有孕了。
多年的宠爱,让赵德妃忘了自己的身份,她想不到自己的一时失察,竟铸成大错。
她痛苦、自责,几近崩溃,甚至还怨上了皇帝。
怨皇帝不小心,弄没了她的骨血。
最初,皇帝还有耐性安抚她,可当赵德妃一次次口不择言,一次次触犯天颜,皇帝终于恼羞成怒,将她斥责一通。
自那以后,再也没踏足钟粹宫半步。
太师府依旧是太师府,但赵德妃在后宫之中,已无立锥之地。
失子与失宠的双重打击,让赵德妃短短两个月,便苍老了十几岁。
甚至还萌生了死意。
死前,赵德妃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司清嘉。
她派人送了封信,希望皇帝能念及旧情,封司清嘉为郡主,而后便一把火烧光了钟粹宫。
尸骨无存。
皇帝悲恸之下,自然不会拒绝赵德妃的意愿。
司清嘉就这么踏着姨母的血肉,一步登天,爬上了郡主的位置。
等司清嘉成了七皇子妃后,司菀听到了一个传闻:
当年那盏鹿血酒,与徐惠妃有关。
而徐惠妃,正是七皇子和九皇子的母妃。
司菀不敢相信,世间怎么会有人的心肠这么冷、这么硬,如铁石一般。
赵德妃虽说并非司清嘉的亲姨母,却实打实宠爱她整整十余年,照拂有加,悉心教导。
司清嘉嫁给仇人的儿子,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这番话,司菀一直没有问出口。
但如今的她,已经猜到了答案——
于司清嘉而言,名利权位,远远胜过骨肉亲情。
更何况,她是柳寻烟的女儿,与赵家人并无丁点血缘,只是夺了司菀的身份,才能顶替她,享受母族的宠爱。
察觉到司菀的想法,系统道:
“宿主,司清嘉是鹃女,霸占和掠夺是她的本性,早已牢牢刻在灵魂中,无法磨灭,赵德妃和你,都是受害者。”
也是她的养分。
司菀明白系统的意思,她笑笑:
“无妨,只要我把属于自己的金羽一根根夺回来,司清嘉就再也无法利用偷来的气运,蒙蔽世人。”
系统又问:“宿主打算提醒赵德妃吗?”
司菀点头。
“为什么不呢?”
“只要赵德妃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会自戕,司清嘉也不会当上郡主,徐惠妃更不会位同副后,成为禁宫中实际的掌权人。
这可是笔一举数得的买卖。”
“但赵德妃对宿主并无好感,恐怕不会相信。”
系统有些担心,提醒。
“信与不信,都是赵德妃的选择,我也能做的,便是尽力一试。”司菀语气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