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既已做下决定,旁人自不会反驳。
离开养心殿时,太子与七皇子并排而行,他状似无意地问:“孤记得,你同司大姑娘十分熟稔,方才怎的没有开口?”
七皇子面色一僵,赶忙否认:“六哥说笑了,我怎会与闺阁女子相熟,只是曾经见过几面罢了。”
七皇子虽对司清嘉存有几分情意,但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司清嘉是名满京城的第一才女,侍母至孝,堪为女子表率。
但眼下的她,接连受挫,名声不再,根本配不上皇子正妃之位。
诚如母妃所言,情意与利益前程相比,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等他荣登大宝,将清嘉封为贵妃便是,也不算亏待了她,总比现在被她带累来得好。
因此,七皇子才矢口否认。
“是吗?”太子意味深长的反问。
他并不在意七皇子会如何作答,阔步离开。
等回到行宫后,太子未等踏入书房,便冲着侍卫吩咐:
“派人将司二小姐请来。”
侍卫恭声应诺。
司菀满头雾水,被带进了围场行宫。
一眼便看见坐在八仙椅上的青年,一袭玄袍,神情沉凝,仿佛在思索什么。
她忍不住问:“殿下,您找臣女,可是有何要事?”
太子抬眼,道:“怎么?无事的话,孤便请不动司二小姐了?”
司菀连连摇头。
她迈步上前,在距离太子两臂远的位置站定,鼻前嗅闻到一股浅淡的龙涎香,丝丝缕缕,如云似雾,侵袭而来。
只听太子道:“站那么远作甚?是把孤当成豺狼虎豹了?”
“臣女不敢。”
太子:“近些,孤有话跟你说。”
司菀依言走到太子身畔,见他手里握着两枚薄片,宽约三指,光洁玉润,应当是用兽骨制成。
“你可听说大月国使节入京一事?”
“确实听母亲提过一嘴。”
司菀和秦国公并不亲近,但她每日都会去主院给赵氏请安,即便不知朝事,传遍京城的消息也能有所耳闻。
“大月国意向大齐称臣,提出了条件,便是希望大齐归还他们的骨木图腾版画,可库房中的骨画却碎裂了一角,倒是让父皇犯了愁。”
想起今日陆昀川进了宫,司菀问:“陆先生是不是向陛下举荐了臣女的姐姐?”
太子抬眸,定定看向司菀。
此女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慧。
“确实如此。”
“既然陆先生举荐姐姐,说明他们成竹在胸,有把握修复骨画,让她尝试一番也并无不可。”司菀道。
“你与她素来不睦,难道不怕她借此机会,报复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