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之南惯性的迟钝机制又上来了,思索一秒没想出来,他就作罢了。
他迟缓片刻,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实在承了闻昀太多情,抿了抿发干的唇,才沙哑地吐出一句不太好意思的实话:“……发烧出了汗,头发臭。”
还怪要形象的。
“不臭。”闻昀说。
谢之南从被子里悄悄探出一双睁得溜圆的眼睛,好像在观察他是不是在说谎。
闻昀便用掌心贴着他的额头,手指插入他的发间,以一个很亲昵的姿态帮他把额前黏着的头撩了上去,露出他一整个光洁的额头。
这个亲昵的姿态很显然不该出现在他们身上,但谢之南还没来得及察觉出有什么问题,闻昀就重新用掌心贴了贴他的额头,说:“烧退了一点。”
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太自然了,帮他撩头发好像也只是顺手的一个动作,谢之南心中那点不对劲一下滑了过去。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他看着闻昀说。
他很少发烧,没想到一烧就烧得这么厉害,如果下午真的只靠硬抗,说不好会烧成什么样。
闻昀垂着眼睫,和他对视。
谢之南顿了两秒,又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这段时间都谢谢你。”
直觉再任由他说下去,估计又要说出一些气人的话出来了。
闻昀便提前说:“不客气,你可以想想怎么报答我。”
如何报答。
经受国产电视剧多年的荼毒,谢之南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某个烂大街的经典桥段。
谢之南的心脏轰一下炸开,连忙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打散。
刚降下去的温度,又骤然涌上面皮,连耳朵都红了,滴血一样。
闻昀看他脸突然红得厉害,眉心一紧,担心他又烧起了,便拿手背去试他额头的温度。
谢之南心里心虚,下意识想躲,但不知道为什么,脖子软软的,一点逃离的力气都没有。
任由闻昀的手背放在他的额头上。
“……又难受了吗?”他问。
谢之南脸更红了,结巴道:“没、没有。”
闻昀不是很放心他,毕竟谢之南是个十分能忍的性格,看不出他说的真话假话。
闻昀准备叫医生过来看看,刚一转身,就被谢之南揪住了衣角,他一时着急,还是用扎针的那只手揪的。
这个姿势血可能会回流,闻昀低头一看,眉心一跳,立刻命令道:“手放下去。”
语气有点硬,显得有点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