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棠在韩氏祖祠内嚎啕大哭。
而在韩氏二房之中,韩棠的二叔却是叫来了自己的长子。对着他说道:
“你准备一下,马上出发,带好工匠,祭品,连夜赶去城外祭拜山神,问候仙长。记住,礼祭之事,全凭那位仙长做主!”
年轻的公子本来还保持着拱手行礼的姿势,可听到这儿,他顿时一愣抬头:
“啊?”
韩棠的二叔没有解释,只是从袖口取出了一份地图:
“路线我已经帮你拿到了,照着图走便可。”
年轻公子终于忍不住说道:
“父亲,您莫不是在说笑?”
递出地图的男子垂眸低笑,声线里漫着几分称赞:
“韩棠这孩子,素来聪慧机警,行事稳重妥帖。旁余的事情一直是从能进退有度,守着大家风范。想来在陛下面前都不会出什么差错。”
说到此间,他突然拉长声线低声喟叹:
“可偏生一沾染上至亲相关的情分,便总叫人瞧着...拎不清分寸了。”
年轻公子当即明白了过来:
“您是说,她没有说谎?也没有被构骗?而是...真的?!”
“对。韩棠重亲爱家,所以定不会构害我族。韩棠机敏聪慧,所以断不会被这么离谱刁钻的事情蒙蔽。”
“但先前头一个断言此事虚妄、斥其为祸患的,可是您啊!”
男人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道:
“不这样,我怎么让你去?”
大房占的够多了,该他们二房占一次了。
年轻公子依旧十分犹豫:
“可父亲,您终究未曾亲眼得见。况且韩棠离家数载,您怎就笃定她还同当年您印象里一般模样?”
说到此处,男人越发自得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在灯火的阴晴不定之中,他望着茶叶在沸水中舒展翻卷,终是沉沉坠向杯底,唇边笑意渐深:
“人的性子啊,多半是幼时见闻教养里生出来的根。至于韩棠...”
他低笑两声,指节叩了叩杯沿:
“她的授业恩师——可是我。”
年轻公子瞪大了双眼,这是父亲再说韩棠是因为他教出来的,所以看的分外清楚。
还是说,是他把韩棠教成这样的?!
父亲没有明说,他也不敢在想。
这和他学的礼仪仁孝不太对。
只能低头说道:
“可是,可是。”
他父亲终于长叹一声道:
“我当年的确被你大父偏爱我那个兄长给刺激了,不然不会把你教的跟你那个伯父一样,说是面面俱到,警小甚微。可其实却是瞻前顾后,犹犹豫豫,守成有余,开拓不足。”
“罢了,反正你那伯父虽然多半信的比我都深,但他那性子注定了,他不把那群护卫侍女审个明明白白,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伯父其实也信了?”
男人笑看向自己的儿子道:
“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他怎么会不信?就好比,你觉得我不会信你?”
“那?”
他嗤笑一声道:
“因为我说了,他和你一样,都是在关键大事上瞻前顾后,犹犹豫豫。只能守成,不足开拓!更是因此,他只能去当青州的别驾,而不是刺史!”
“他想要弄明白全部地方都有没有可疑之处,少说都得天明!所以,快快出发!”
不等年轻公子做出反应,男人又上前抓住了他的肩膀说道:
“你要记住,大家虽然都说你伯父是未来的家主,可实际上,你伯父知道他还不是,我也知道他还不是,你大父更知道他还不是。因此,快去让你大父在好好看看”
“该,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