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定在午时,距离此刻还有四个半时辰。
看似漫长,实则期间各种事宜都已排满了。
丑时过半。
萧婉儿、萧惊鸿便带着萧无戈等在的佳兴苑外。
三人作为萧家大房嫡出,需要陪同老侯爷去祠堂祭祖。
除他们之外,二房和大房庶出的萧悬槊都没有资格跟进去。
陈逸自然也没有。
不过他吧,却是怡然自得,老神在在的站在一众萧家人中间。
一会儿瞧瞧取下面甲的萧惊鸿,对比她和萧婉儿谁的容貌更胜一筹。
一会儿看看萧悬槊,想着他什么时候来考校武道。
更多的,他多是在看二房的众人。
没别的原因,以二老爷萧望为首的二房人多势众啊,视线所及都是他们的人。
加之二房不少人也在看过来,他想不注意都不行。
尤其是那位只见过两面的乾国公夫人萧秋韵,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那双桃花眼怼着他的脸打量。
陈逸虽不明就理,但也没去理会。
这些时日以来,他可是见识过这位乾国公夫人的脾性。
——对待长辈有礼有节,对待下人、家丁和身份不如她的人却是丝毫不含糊。
若非如此,小世子张恒那日夜不会被藤条抽那么惨。
陈逸想着,便朝张恒眨了眨眼睛。
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到,反而是一直盯着他的萧秋韵瞧见了,眼眸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吉时到。
萧老侯爷带着几位身份尊贵的客人前来,有老乾国公张瑄,有前任布政使孙辅,也有三名身材不一、年龄相仿的年轻人。
“诸位稍候,老夫先去祭祖。”
“是。”
陈逸随大流躬身作揖,起身时,便看到老太爷拍了拍萧无戈,牵着他的手身形略微佝偻的走向后院深处的祠堂。
萧婉儿和萧惊鸿姐妹跟在后面。
原本她们也需要在外等候,奈何她们的父亲萧逢春战死沙场,小侯爷萧无戈年幼,尚未继承侯位。
陈逸瞧着他们消失不见,便收回目光,刚要随意看看四周,正对上一道笑意盈盈的身影。
赫然是跟着老侯爷一起前来的三位年轻人中的一个。
那位身着青衣长衫,容貌俊朗却有些黑的年人人,拱手抱拳道:“在下李长青,现为铁壁军镇守将。”
陈逸打量他一眼,行了个揖礼:“陈逸。”
这个名字他早有耳闻,先前应也来过春荷园,只是一直没有见过。
此刻看来,这位李长青身上的确有一丝将军挥斥方遒的气质。
倒也称得上年轻有为。
想着,陈逸暗自失笑,他自己就是位年轻人,心性想法却偏老成些。
果然说是恬然洒脱,实则跟归隐山林的隐士差不多。
打过招呼。
李长青笑着说:“妹夫见谅,先前你和惊鸿大婚,我还有军务在身,没办法赶回来讨一杯酒水。”
“原本还有些遗憾,后来却是听说你逃婚了,这杯喜酒不喝也罢。”
两句话说出来,本就安静的后院,旁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有的似笑非笑,有的若有所思,也有的满是讥讽。
陈逸不去看也知道周遭众人的想法。
不过他只是平静的看着李长青,除了神色认真一些,并不搭话。
哦了,这人是来找茬儿的啊。
李长青见状,仍旧笑着开口:“妹夫,这是不喜?见谅见谅,为兄在军中待久了,向来快言快语,妹夫勿怪。”
闻言,陈逸笑了。
“长青兄说的没错,我先前逃婚的确有些莽撞了。”
“不如这样,明日我便带夫人一起去给你赔个不是,可好?”
李长青笑容一滞,狭长的眼睛略露寒芒,那身得自战场上的杀伐血腥气息随之浓厚几分。
陈逸见状,仍旧没停下来,依旧笑着说:“长青兄,这是不喜?”
“看来是我想得不够周全,这样好了,我和夫人登门赔罪的时候,再奉上一份礼物?”
“先前夫人巡视三镇回来时,曾经带了些特产,其中有你铁壁军镇的,想来那些礼物应是能入得了兄长法眼。”
“哎,似乎长青兄还不满意?不如你说个方式,稍后我与夫人商议商议?”
原先他还在奇怪,即便萧惊鸿戴着面甲,身形样貌都不差的情况,怎会没有追求者。
合着是有,还是定远军中的一位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