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听到这话,当即一愣。
心中微微泛酸。
看着坐在火炉旁边的探春,只觉得自己如果不考下来这县试。
实在是对不起姐姐和娘的照顾。
探春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似的,匆匆吃完了饭,漱口洗手。
“你不用太担心,等你考完了试,再请我吃饭给我补回来吧。我也不在这院里吃饭受气了,我到老祖宗那吃去。”
赵姨娘手绢一甩:“去去去!我以为你改了性子呢,原来还是惦记着你弟弟的几个钱,我们这小院哪里容得下你这大佛?”
“哼,改明儿,我去求太太,入了京城的女学,我也去考个功名去。”
“快去吧。”
赵姨娘已经是连看一眼探春都不想看了。
探春来到炕上对着贾环道:“那打更的不会打锣的,我喊你吧。”
“那就多谢姐姐了。”
“我看着这天的雪还是越下越大,我今晚给你马甲里塞些棉。
本来是有丝绒和狐腋的,又怕给你穿了,不仅惹得太太不快,又教你交不上朋友。”
“姐姐虽然足不出户,倒真算人情练达了。”
“本来就是,那些与你同考的,难免有寒门出身却才华惊人的,要是因为你穿的衣服轻厚,就让你和他们隔阂,那倒是我的错了。”
贾环却摆了摆手:“县试而已,姐姐勿虑。”
“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贾环点了点头。
时间差不多了,贾环打了个哈欠,安心睡去。
探春则是一个人在里屋,为贾环补着马甲。
她点一盏烛火幽微,只怕扰到贾环深眠,动作小心翼翼,绝不发出一点声音。
大雪落下,倒是没有风。
探春,听了一夜雪落的声音。
到了五更末,时钟的指针指向了五点。
探春拿着马甲,走到外屋,轻轻的晃起了贾环。
“弟弟,弟弟,该起来了。”
贾环被探春摇醒,赵姨娘也跟着醒来,母女二人伺候好贾环洗漱穿衣后。
又检查了一遍没有落下的东西,贾环出了门。
虽然没有风,但雪下的依旧很大,足到了小腿的一半。
贾环穿着靴子,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作响。
一步步踩到了长乐街,贾环发现车子已经没有几辆。
剩下的几个,都有小厮在为自家公子争夺。
贾环呼出白气,正欲去为自己的马车争一番时。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给贾公子请安。”
“钱兄。”
贾环压下心头惊喜,转身行礼。
“贾兄可否屈尊枉架?陪陪我,我们一路也好继续沿着昨天的话聊聊。”
贾环看了一眼大雪下正撕扯的小厮。
又看了看钱谬。
还是选择了上车。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贾兄请。”
“钱兄请。”
二人上了车,车内很安静,只能听见火炉里炭缓慢燃烧的声音。
钱谬看着贾环,他们唠了很多,但钱谬只字不提贾环一人来雇车的事情。
贾环心里默默的记下。
不多时,二人到了县衙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