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貌似关切,眼睛里实则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一双眼睛打进来便将这屋里扫视了个遍。
“宁儿不过是与姐妹口角几句,在府里躲了起来,下人们不知道,才说她跑了出去。如今已经找到了,姐姐毋须担心。”
晏夫人强打起精神应对着,就算是自己的亲姐姐,到底现在也是两家人,并不想叫她这般轻易看了笑话去。
更何况,那个勾引自己女儿的登徒子迟泽,可还是她带来的——
一想到此,她便心头闷闷,面对梁姨妈自然没个好脸色。
“昨日表少爷在外头差点同人打起来,姐姐可知晓原委?”晏夫人问道。
梁姨妈笑道,余光瞥了一眼那边低头抽泣的晏敏,不免有些心虚。
“不过是为个戏子争执,这大户人家子弟包一两个戏子也不是什么新闻,就算闹将出去,人也不过说一句少年风流,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事情当然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同他起争执的却是镇安侯府的幼子江旭,自来最得老太君喜欢,平日里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
晏大人端了茶饮一口,缓声道,“只是昨日那事叫江老太君知道了,只怕立时便要将同江旭争执之人拿了绑送应天府。迟少爷同我家非亲非故,却是不好相帮哩。”
梁姨妈偷眼瞧向妹妹,见她也是一副肃然神色,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那镇安侯府的老太君今日便闹过来了?
“妹妹,妹婿,此事万不可叫那江家把人拿了去啊,泽哥儿同我上京,原本只想求个出身,他父亲应诺,只要事情办城了,余杭城里头那间海货铺子便交给你们姐夫管着......若是泽哥儿稍有差池,只怕就要鸡飞蛋打,得不偿失。”
她有些焦急上前道,却见晏夫人两口子,一人借着喝茶盖住了脸,另一人则将胳膊撑在桌案上,扶住了额头。
“妹妹,你我可是一母同胞,若是泽哥儿在京出了什么事,我也活不得了——到时候,你若回家见了母亲,又该如何同母亲交待?”
见两人都不应声,梁姨妈不由急了。
来前迟老爷便千叮万嘱,这京城中砸块石头下来,说不定打中的就是朝廷的三品官,若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只怕要大祸临头。
要她千万看紧了迟泽,莫在京城中惹事。
谁知只拘着他不出门罢了,一场婚宴还惹出了祸端,梁姨妈伸手拉向晏夫人的胳膊,焦急不已。
“好叫姐姐知道,若是姐姐亲生的哥儿,莫说只与镇安侯府的江旭起了争执,哪怕是将皇子打了,我家老爷也有法子周旋。只是这非亲非故的,便是想要相帮,亦是名不正,言不顺——”
晏夫人摇头叹气,看得梁姨妈更是揪心。
“这,要不,就对外说,泽哥儿早年就过继给我和老爷,是我们家的孩子......”
晏夫人顾不得头疼,惊愕地看向她,“姐姐如何想出这般糟心的法子?”
梁姨妈干笑两声,松开了她的胳膊,“这不是事急从权,事急从权......”
晏大人叹了一口气,看来慢慢引导这条路,是行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