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算算？孩子孩子养不好，家也让你闹分了，妈好不容易回来，你又要这样。”
长顺只觉无奈，不知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在怨我？我给你们老沈家生了两个男丁，之前公婆能干的时候，家里还算可以，但是洪水过后，家里重建，啥也没了，我能怎么样？
啊！你说啊！公公跟小叔子出事，家里根本没有钱，我还不是为了孩子，为了你？你要是真的那么孝顺，你当初倒是不要同意分家啊！现在什么都怪我？
小叔子老婆都跑了，还不是怕穷，人家老婆都不管，我一个嫂子管？孩子是我一个人生的吗？不是你的种？你怨我？你除了种地你还会什么？”
阿秀愤怒中根本没有压低声音，两个不上学的孩子被声音吵醒。
桂香忘了拿东西回来，听了个一清二楚。
“你是这个家的长子，按理家产应该分最多的，可是你爸妈看着公平了，却把自己那份给了小叔子，还帮忙照顾，谁来替我分担？”
阿秀大喊，桂香冷着脸进了屋。
“所以，你觉得我不公平？阿平阿庆两个小的时候，是我给洗的尿戒子，赚的公分给你们盖的房子，孩子有个头疼脑热，全是我跟你公爹拿的钱。”
“那也是我们两口子的工分！我们也没吃白饭。”
阿秀见婆婆回来，本来有点心虚，听到这话又气壮了起来。
“你们的公分？你娘家兄弟多，你出嫁你娘家是来了一群人，可是你真的有多少嫁妆你自己不清楚？我们家给了你家足足二十块钱的彩礼还有两担粮食四床被子，十里八乡有几个能越了你去？”
桂香从没想到过会这样，可是这一刻却又觉得看轻了。
“那阿平阿庆不是你们老沈家的孙子吗？你照顾不是应该的吗？我给你们老沈家生了两个男丁，二顺家一个臭丫头，你们供她上学，却不愿意管你两个孙子，有你这样当奶奶的吗？”
“你要公平是吧？分家的时候，分了田地跟房屋，没把债分给你们，这会来说不公平了，那要不要算一算，长顺既然是我生的，就有养我跟老头子的责任，闹分的时候不想承担欠债，现在倒是想要好处，长顺，你是不是也这么想？”
桂香说完，目光落到了自己儿子头上。
“娘，不是……”
长顺张了张嘴。
“不是？我看你就是，你一个大老爷们，别让你媳妇出来躺枪，你有话自己说，过几年也是当爷的人了，以后你老了，阿平阿庆也这样，我看你心寒不心寒！”
桂香劈头盖脸的话，长顺低垂下了头。
“家已经分了，从你们自己提分家的那一刻起，我跟你爹就已经对你没有责任了，该你给我们养老，我现在也不盼你养老，自己生的自己教，我没教好，我认了。”
桂香的话一出，长顺一下就跪了下来。
“娘，娘，儿子错了，您不要说这样的话。”
阿平阿庆两个孩子第一次见到父亲这样，下意识的跟着跪了下来。
“你起来吧，之前说过让你种瓜，种子给你带回来了，要不要种也随你，家里分的山地，大队长应该也跟你们说过种果树的事情，你要是想要种就种，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以后，你顾好你自己的小家就行，这是你之前放衣服里的钱。”
桂香将钱还有东西都拿了出来，连早饭都没吃，赶着最早的班车直接走了。
来的时候心里抱着各样的想法，现在全都断了。
无人注意，桂香抹了一把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