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以为是暗恋三年得见天光,原来不是。
她被夜风吹得有失血的僵硬感,她本以为即便他拒绝也能接受,但没想到是这样荒唐可笑的轻蔑。
那夜她沉默很久提了分手,他也只是笑了笑,说要走就走,这些没用的仪式感没必要用到他身上。
周围人笑起来,说不久之后周钦就要和林氏的千金联姻了,怎么会和她有牵连。
那些话刺痛,好像她五年的爱慕是一场盛大的笑话,暗恋的三年,和他不清不楚,关系避重就轻的两年。
虞婳最后遥遥看他一眼,他却是疏离又陌生的眼神,似钉子一样扎进她脸皮之下。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唯一,他也没有真正想了解过她,是她自作多情。
她当然不能再停留在原地。
距离今日已有四个多月,联姻不能作废,今日,是她和他堂哥周尔襟公开谈婚的日子。
擦拭得明净的巨型水晶灯下,每个人都被赋了几分鲜活,像一幅格调雅致的洛可可油画。
周尔襟用手机发消息给她:“不自在?”
她看见消息,温吞克制回了一句:“没有呀。”
周尔襟长眸垂下,看着那个“呀”字,指尖略拂过这代表亲昵的一个字。
而长辈们张罗着话题:“婳婳今年都二十五了吧,一转眼成大姑娘了。”
“我们家这个也一直都没个着落。”
“知道你们的事那会儿,伯母真是吓了一跳。”
周钦坐在位置上,觉得画面滑稽得甚至有点可笑,来之前就听长辈说过了,这次是两家要聊联姻的事。
甚至他都不用怎么猜,也知道是虞婳和父母们说了什么。
无非是他和她那些闹着玩的小事。
两家是很早就说过要联姻,所以她即便被甩也将他视为囊中之物,用责任道义来压他履行周虞两家婚约。
他把玩着手里的单钩火机,等他们唱完这场大戏来压迫他。
虞求兰笑着说场面话:“我也吓了一跳,婳婳平时不像这么有主意的,真是没想到她竟然瞒着我们。”
周尔襟和虞婳对视一眼,她咬着勺子没有出声,但轻轻在桌下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垂下薄薄的眼皮,看着她主动来捏他大衣袖角的细白指尖。
很小幅度抬手。
虞婳看他面色淡漠地盯着她扯他的手,思及周尔襟平时严谨淡漠的形象,也意识到他大概是不喜欢这样,收回了手。
周尔襟的手完全抬起,却是替她倒茶,不紧不慢又体贴:
“当归酸枣茶,对你失眠好。”
而周钦听着长辈们的话,了然地往后靠了靠椅背,不出声但已经开始压制不耐烦。
而虞求兰笑声大方,语气欢愉:“我们两家本来也是定了姻亲,小时候,我们都看好他们,老公,你还记不记得?”
“当然!一个稳重一个聪敏,正好互补。”虞婳的爸爸郑成先得了好女婿,更是笑脸迎人,“我知道都高兴了好久。”
尔襟虽然比虞婳大四五岁,但相貌堂堂,稳重端方,本来就是小辈里最出挑的,现在掌控集团事务信手拈来,又有能力又有人品。
“爸妈以前就一直在说你们俩很配,还以为没希望了呢。”
“谁知道他们俩居然偷偷谈上了。”
周钦越听越觉得好笑。
越是说得他和虞婳好像有多甜蜜,就越是显得有种卖不出女儿的急迫。
虞家人也一样,自己做主自作多情,好像因为他只是周家的养子,就一定会立刻同意这门婚事。
未免太自信了一点。
桌上父母们都笑起来。
“前两天婳婳还支支吾吾和我说,找到想嫁的人了,问我同不同意。”虞求兰揶揄。
周钦有意往远离虞婳的方向挪了挪,保持距离。
虞求兰似嗔怪笑着,看向自己女儿:
“怎么会不同意?你喜欢尔襟,爸妈高兴还来不及,之前哪用这么瞒着,爸妈也喜欢尔襟。”
周钦本来松弛戏谑的姿态猛然僵直,一时间都以为自己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