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火光一闪,如鬼魅般照出角落的一团黑影。
“谁?!”郝明远怒喝一声,声音震耳欲聋。
那黑影悚然一惊,猛地抬头,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宛如从地狱中走出的幽灵——正是陈昭!
他的胸口缠着染血的布条,仿佛被恶鬼啃噬过一般,嘴唇干裂得如同干涸的河床,眼神却锐利得恰似寒星。见到有身影逼近,他如受惊的野兔般,猛地抓起手边的断棍,声嘶力竭地吼道:“别过来!”
“陈师兄!是我们!”郝明远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上前。
陈昭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待看清来人,那紧绷得如同弓弦的身体才稍稍放松:“郝师弟……你怎么……”
肖子安急忙蹲下身子,犹如经验丰富的猎手,仔细检查他的伤势:“剑伤,失血过多,但未伤及要害。”
陈昭嘴角泛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若非我身手敏捷,那一剑就要了我的命……”
“是谁伤的你?”肖子安目光如炬地问道。
陈昭缓缓地抬起头,目光与郝明远交汇,他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如实地回答道:“是林景瑜……还有他带领的那些黑衣人。”
“林景瑜?!”郝明远不禁失声惊叫,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为什么要杀你?”
陈昭紧闭双眼,似乎不愿再回忆起那恐怖的一幕,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因为……我亲眼目睹了他杀害林小姐。”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洞内炸响,一时间,整个空间都被死寂所笼罩,没有人再发出一点声音。
肖子安眉头紧蹙,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慢慢说,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清楚。”
陈昭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开始讲述:“三天前,林小姐突然私下里找到我,她神情慌张,告诉我她爹和兄长逼迫她嫁给知府的儿子,可她根本不愿意。她苦苦哀求我带她逃离这个地方。我……我见她如此可怜,一时心软,便答应了帮她藏匿起来。”
“前夜,我们约定好在一座破旧的庙宇见面,然而,当我急匆匆赶到那里时,却看到了令我毛骨悚然的一幕——林景瑜正死死地掐住林小姐的脖子!”
陈昭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那可怕的场景就在眼前,“林小姐拼命挣扎着,嘴里还呼喊着我的名字。林景瑜发现了我,立刻命令那些黑衣人追杀我。我拼尽全力想要逃脱,可最终还是被他们的剑刺伤了……”
肖子安的眼眸突然闪过一丝寒意,他紧紧地盯着陈昭,追问道:“林景瑜为什么要杀自己的亲妹妹?”陈昭痛苦地摇了摇头,声音略微颤抖地回答道:“我也不清楚,但是林小姐临死前……她塞给了我这个东西。”
说着,陈昭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一块染满鲜血的手帕。手帕的一角,绣着一个小小的“如”字,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肖子安凝视着那个字,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喃喃自语道:“温如儿?难道这件事情竟然和她有关系?”
就在这时,一群捕快如疾风般冲进了洞穴。他们看到倒在地上、身受重伤的陈昭,都不禁愣住了。领头的捕头一脸惊愕,指着陈昭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肖子安见状,立刻站起身来,冷静地解释道:“陈昭并不是凶手,他只是一个目击证人。真正的凶手是林景瑜,我们必须立刻将他逮捕归案!”
然而,捕头的脸色却变得阴晴不定,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林公子可是身份尊贵之人,若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岂能轻易对他动手?”
郝明远冷笑:“所以,官府只敢抓平民顶罪?”
捕头被噎得说不出话。
肖子安沉吟片刻,忽然道:“温如儿是关键。她与林景瑜关系密切,或许知道内情。”
“可她会说实话吗?”郝明远担忧道。
肖子安看向手中的血帕,轻声道:“若她也有性命之忧,就由不得她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