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忆了一下郁贤的相貌。
在他的回忆里,那位老师依然是二十多岁时年轻的模样。
可那都已经是六十年前的事情了,这么多年,她的相貌会不会发生变化?
一个在感染医学和义体工程、及其相关的所有交叉学科上都很厉害的女人?可能二十多岁,也可能年长一些。她很漂亮,眼睛是绿色的。图子楠问道。
他原本还想说,那人是个感染科义体医生。
可恍惚间,他的眼前骤然闪回了六十年前的那一幕。
在那辆高速行驶的车上,他亲眼看着她的手臂被碾碎,温热的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他的眼睛里,将他的世界染成一片赤红。
那是他在陷入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所以他很清楚,他的老师,已经不可能是个感染科义体医生了。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当年在车祸中残疾的左手再度清晰地疼痛了起来。那场车祸,同样剥夺了他成为感染科医生的可能性。
于是,他很理性地没有谈及这一点。
温莎迷茫地摇了摇头。
她倒是确实认识一个在感染医学上很厉害的人,但小年姐姐也不像是他口中所描述的那样啊。
图子楠明显是有些失望。
明显到就算是温莎都看出来了。
她突然意识到,这位位高权重的、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的图院长,在某些特定的事情上,好像特别藏不住情绪。
但这种失望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图子楠看了一眼靠近过来的保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不要告诉别人我问过你这个问题。
温莎连忙点点头。
你回去吧。图子楠说道,他已经完全恢复了温莎所熟知的那个略有些冷淡的礼貌模样,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照顾的,可以联系我。
温莎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随后,她便压抑着快要藏不住的开心,目送着图子楠的浮空车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