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的这番话，压下了那点不安。
氛被几句插科打诨冲散了。有人笑称要砍五个外星人，有人不服气地喊十个，立刻引来哄笑。
李牧没去制止，让他们说。上战场前的这种轻松，是缓解压力的最好方式。
李牧没有去管队员们的聊天，他知道这是他们排解战前压力的方式。
他只是微微偏过头，调出暗通讯接口。
有些事，需要提前确认。
在李牧拥有的私人暗通讯频道中，最靠谱的除了琪琳，就是杜蔷薇了。
他闭上眼，在意识中直接传出。
“蔷薇，你们到哪了？”
杜蔷薇似乎是习惯李牧突然进入她的私人频道，又或者是战时不计较，这次没有说李牧，“李牧，你们出发了吗？我们马上到天河市了，怎么？”
“是的，我们刚刚登上运输机，我想知道你们的战术布置，方便我到场后跟你们配合。”
因为李牧的特别行动小队拥有独立的指挥系统，再加上刚刚才从巨峡号出来，所以并未接入雄兵连的主通讯频道。
“我没有权限把你接入我们的通讯频道，”杜蔷薇迅速回应，“我让蕾娜把你加进来。”
“好。”李牧言简意赅地结束了通讯。
舱内的内部广播再次响起，这一次的命令带来了新的变数：
“重大命令！由于大型运输机无法飞近天河市，我们将在云山机场换乘直升机飞往天河市区。”
数分钟后，运输机的减速感压在胸口，伴随着液压舱门的缓缓开启，夜色与油料味一同涌了进来。
云山机场的灯光在地面铺成一道道白色轨迹，远处直升机的桨叶正加速旋转，掀起呼啸的风浪。
“下机！”李牧一声令下，武安君小队整齐落地。
一名佩戴袖标的上尉快步迎上来，立正敬礼：“请雄兵连的武安君特别行动小队登机！我们会把你们送到天河市。”
远处的停机坪上，数架武装直升机的螺旋桨已经开始加速旋转，卷起巨大的气流。
桨叶的轰鸣声几乎掩盖一切，但李牧眉头却在这一刻皱了起来。
乘坐直升机进入天河市，意味着他们将彻底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完全放弃了黑甲赋予的隐蔽优势，沦为缓慢的活靶子。
他叫住了那名上尉。沉声问：“刚刚的雄兵连战士……他们也是乘直升机进入天河市？”
那一点侥幸在心底燃起——或许蕾娜另有布置。
“你清楚他们的作战计划吗？”李牧追问。
那名上尉摇了摇头：“我们没权限，只知道在起飞前，那名女性指挥官下令，飞行阵型为：第一梯队由孙悟空、她本人，还有代号‘银河之力’的战士组成，其他战士依次跟随。她说……她们要负责抗下第一波冲击。”
李牧的眼神瞬间沉下去，心凉了半截。
蕾娜的战术……竟是让三名神体持有者硬吃饕餮的第一轮火力，然后带队直插市区。
硬抗？蕾娜的战术，竟然就是让三名神体持有者用血肉之躯硬抗饕餮的饱和火力，带着整支队伍直愣愣地冲进市区！
如果他是对面的指挥官，只需要一轮集火，就能让雄兵连在落地前就全军覆没。
他暗骂一句：这个没脑子的蠢女人，是把脑子落在烈阳星了吗？！
——这个没脑子的蠢女人，脑子是留在烈阳了么？！
压下心头的火，他冷声下令：“给我只留下四架直升机，在距离天河市外围放我们下，其余不用管。”
上尉迟疑了一下，出于军人的职责，他还是提醒道：“请你们节省体力……”
“别废话，我们的体力不需要这样节省！”李牧的声音像刀锋切过噪音，“按命令做！”
雄兵连在战时，属于见官大一级。
“是！”上尉立正应命。
十二名队员立刻分成三组，迅速登上了四架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中，机群升空，朝着那片火光冲天的城市飞去。
李牧的暗位面通讯频道中，弹出了一条新的提示：
【已接入神河通讯频道。】